，上芜醍醐还是好计谋，若尉迟媛有她半分聪慧明智，这后宫之主的位置早就夺了下来。
“如此，看来也只能暂时将人控制住了……”
话虽如此，眼里却是闪过一丝精光，分明在打着什么主意。
“孤已经吩咐下去了，既然如此孤就不打扰太后歇息了……”长侯烈风说完，便带着姒晗告退。
巫师一并跟着离开。
在一行人走后，太后才冷然道，“那宫女可有处置干净？”
身后的侍卫上前，“应该活不久……”
太后仍旧不放心，“派人去打听打听！”
在放巫偶的时候，却不想无意间被锦如看见了，所以那侍卫才那样对待锦如，锦如死了才是彻底的没有证据！
凤仪宫外。
长侯烈风原本是想用上芜醍醐的事遮掩，逆转姒晗的处境，却突然摸不清楚了太后的目的。
出了凤仪宫，长侯烈风停下，转头看着姒晗，“她可有对你做什么？”
刚说完，也没听姒晗的回答，直接道，“可否劳烦巫师看看……”
“可……”巫师点头应下。
姒晗一对上戌光的眼睛便觉得心头发憷。
戌光像大夫一般替姒晗把了脉后，又看了看姒晗的额头，最后有意无意的扫过姒晗的心口道，“娘娘并无大碍，只是脸上红肿需要擦些药才能消下去……”
意料之内。
那个目光姒晗是看见了，但是戌光既然想让她离开长侯烈风就定然不会说出来，是想以此让她就范。
说不定，太后哪儿得来的蛊，也是戌光给的。
长侯烈风这才放心的牵着姒晗回宫。
临走之时道别了戌光。
姒晗别过头看了一眼，戌光正别有深意的看着她，仿佛在算计着什么。
到了蟾宫内，长侯烈风看着姒晗发红的脸颊，又问了一次，“她真的没有对你做什么？”
事已至此，姒晗只能摇摇头，“王上来的及时。”
长侯烈风便吩咐宫女拿药膏来亲自为姒晗上药，“多少……”
姒晗没反应过来。
清凉的药膏涂抹在脸上，手上温柔的动作和眼底的戾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然不是针对她的，才反应过来长侯烈风的意思是问太后给了她多少个巴掌，摇摇头没有说，落在长侯烈风的眼底她就是被吓住了。
“很快，孤会为你讨回来……”长侯烈风眼底闪过一丝杀气，欺负过她的人，都该死。
姒晗不喜长侯烈风这副模样。
就像是当年百姓口中所说的残暴无道的他。
张口还没说话，就见一个侍卫匆匆赶来，在长侯烈风耳边耳语了几句，长侯烈风的神色顿时一凝，看着姒晗，“这几日你在宫内好好养伤，孤还有点要事要处理……”
转头看着追逸，“你暂且留下，不许任何人靠近蟾宫。”
“是！”追逸也正想留下。
长侯烈风走后，姒晗才转向旁边的小宫女，“锦如呢？”
“锦如姐现在正在太医院中……”
姒晗顿时一惊，起身道，“这么严重？”
“方才属下回来时刚好遇见，所以就擅自做主带锦如姑娘去了太医院，按照规矩宫女不得在太医院救治，属下这就去将她带回来……”追逸连忙拱手，见姒晗点头后连忙赶去太医院。
好一会儿，追逸才从太医院将昏睡中的锦如带回来，熟门熟路的抱进锦如的房间。
姒晗连忙跟了上去。
看着锦如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顿时惊愕，“怎么会这样。”
“属下……”追逸骤然开口，看到周围的人又立即缄口。
“你们先下去……”姒晗看着周围的人沉声道。
待人都下去了，追逸才单膝下跪，“求娘娘救锦如一命……”
姒晗的眸光顿时凝重起来。
“怎么一回事？”
追逸将太医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属下知道为了一个奴才让娘娘损伤贵体是冒犯之举，但是……但是……”
但是了半天追逸也没有但是个所以然，“但是属下别无他法，只能恳请娘娘大发慈悲！”
姒晗心头一震。
她本身就答应过锦如，会护着她们的安全，何况此事是她连累了她。
但是，姒晗蓦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所以回答有些迟疑。
看姒晗迟迟不答应，追逸也无法强求，只是觉得心头有些难受。
但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他所要求的已经是越矩了。
本以为姒晗会拒绝，却不想姒晗在思量片刻后，还是点头。
“……你去让人熬药吧……”姒晗开口，方才她看见回来的小宫女手上提着药包，应该是给锦如的。
“多谢娘娘！”
追逸一听，连忙欣喜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姒晗忍不住深思起来，追逸是个不错的人选，这个反应不像是对锦如无情，也许在走之前她能将锦如托付给追逸，也算是全了锦如的心愿。
只是……
半刻后，追逸端着药来，“娘娘拜托了。”
姒晗拿起了匕首对准自己的手心，鲜红的血就低落在了汤药里，与黑乎乎的药融为一片。
随后亲自扶起了锦如，将药灌入她口中。
“这样，你先下去吧……”感受到锦如身上的动作，姒晗对追逸开口道。
追逸看了锦如颤动的眸子，点头离开。
很快，锦如就感觉伸手似乎一点一点的恢复了力气。
只是一股虚无感还是不时从体内传来。
好像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又好像是很短很短的时间，锦如终于睁开了眼。
“娘娘……”看到姒晗，锦如心头一惊，用为数不多的力气撑着自己连忙要坐起来，却不想动作过大惹得胸口澎湃，又是一口鲜血咳出，连忙用被子捂住。
姒晗的眉头顿时一皱。
“你先安心休息……”姒晗安慰了锦如后，不等她说话便给她掖了被角出门。
看到门口守着的追逸，凝重道，“追统领，本宫有话与你说……”
追逸心头一紧，“娘娘，她可是无碍了。”
姒晗眉头一蹙，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只是打量着追逸，想了想，开口道，“不知追统领对锦如心思如何？”
追逸微微一怔，动了动唇，却是半天也说不出答案来。
若是锦如不表露心思，只怕他不会往这方面想，可是现在知道了锦如的心思，他似乎也不讨厌。
许久之后，才道，“锦如姑娘……人很好……”
没有贸贸然的回答，追逸是个稳妥的，如今看他的反应，对锦如也并非无好感，便道，“不知追统领可有家室……”
追逸惊愕抬头，之前锦如问他之时，他便知道了锦如的心思，这一次娘娘如此问他难不成……
“想来追统领也猜到了，本宫想将锦如……”
嘎吱一声骤然从身后响起，姒晗只能闭口。
转过身，本该躺着休息的锦如不知何时出来了，朝他们福身道，“奴婢身子好些了，多谢娘娘与追统领的救命之恩。”
追逸一看过去，锦如脸上似乎红润了一些。
心头顿时就安了下来。
他就知道，找娘娘是没有错的。
思及至此，朝着姒晗拱手，“多谢娘娘，属下还有要事，就不耽搁娘娘了……”
姒晗只得点头。
追逸与锦如对望了一眼后，连忙埋下头离开。
追逸刚走，锦如就弯下腰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姒晗连忙上前，眸中满是凝重之色，轻拍锦如的脊背，才发现锦如脸上的红，不过是抹了些胭脂，一时骗过追逸。
锦如连忙跪下，“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姒晗连忙扶着锦如起身回房坐下，锦如才道，“娘娘，奴婢都看见了……”
迷迷糊糊中，她看见了娘娘割破自己的手腕，那一碗药的血腥味儿那样重，她怎么尝不出来。
姒晗一听，也不慌张，“既然如此，你可有什么想说的？”锦如跟着她的时日也不短了，她最大的秘密无非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身体异于常人。
“从追统领的话中奴婢听得出来娘娘是为了救奴婢……”锦如之前看过姒晗无意间受伤，明明有血迹，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便已察觉到了异常，只是并未问出口罢了，“所以奴婢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说着，一边擦掉了脸旁的胭脂，露出苍白的脸。
姒晗皱了皱眉头。
锦如惨然一笑，“方才娘娘喂奴婢喝了药，之后奴婢就感觉身体似乎好了一些，只是……”
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姒晗却懂了，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知道。
五脏衰弱是内伤，而她能救得不过是皮外伤，不过是血里毒。
上一回长侯烈风再逆流中窒息昏迷意识沉沦，她也同样没有办法救他，为他解的不过是醒来后的疫症所带来的毒性与皮外伤。
“所以恳请娘娘，不要将奴婢赐给追统领。”锦如颤声开口。
“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娘娘，恳请娘娘不要赶奴婢走……”尽管这一辈子，不会多长。
姒晗眼底闪过一丝动容，但看锦如的执着，也只能随她。
“还是那句话，本宫在一日，会保你安然无恙……”最后，姒晗沉声开口。
她的血虽然救不了锦如，但是却能延缓锦如的身体情况。
锦如感激的抬头，眼底含有泪光。
从此，她就是一只行走的药罐子。
天牢内，长侯烈风疾步行走。
侍卫道，“已经将她控制住了。”
旁边的小狱卒递过一个盘子，盘子上是一块血淋淋的肉。
牢房尽头，上芜醍醐头发散乱的被绑在刑柱上，口中塞满了抹布，原本以为夺了尉迟媛的身子一切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想不到，长侯烈风竟然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一定是因为尉迟媛送出去的那一封信。
长侯烈风推开盘子，眉头紧皱，眸中满是厌恶，一个眼神狱卒拿掉了上芜醍醐口中的抹布。
抹布一拿，口中的鲜血就潺潺的流了出来。
天牢的人发现上芜醍醐想要咬舌自尽，经过上一次秋禾的事情过后，天牢的人不敢有半点疏忽，连忙就制止了上芜醍醐。
“怎么？王上舍不得我？”上芜醍醐冷笑，看着这个她伺候了四年的男人，因为舌头少了小半截，说话也有些含糊。
她并非是真的想要自尽，不过是想告诉他们，她如今的身子就是长侯烈风的命脉，无论如何应该对她好。
却不想长侯烈风根本不买账，直接硬来强制控制她。
长侯烈风眸光一冷。
“让你死，岂不是送你快活。”
上芜醍醐敛下笑意，眼中满是憎怨，咬牙道，“我的命就是你的命，你就不怕我寻着机会？”
听到她的话，长侯烈风眼底顿时闪过一丝厌恶，“你没有机会了……”
说罢，拂袖离开。
身后，上芜醍醐却是大笑，到底这身子还是一个免死金牌，只要她活着，活着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
因为锦如身体原因，晚上姒晗也就没有让人来伺候。
如今知晓她秘密的是追逸与锦如二人，二人都是能够守口的，但是却是万万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了。
所以长侯烈风来的时候，也没有人通传。
一进门就看见姒晗坐在窗边出神。
脚步停下，看到她脸上的神情，眸中不由得一沉。
“你在想什么？”长侯烈风皱眉。
方才她那样的神情，让他觉得她离他非常的远，好像进入了一个他无法触碰的世界。
听到声音姒晗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抬头却看见长侯烈风眼底的沉色。
勉强的勾起唇角，想要解释却突然感觉心口一痛，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下意识的捂住胸口。
长侯烈风往前一步攥住她的手腕，“你有心事？”
却不想下一刻，就见姒晗突然白了脸，在他面前缓缓的倒了下去。
第一卷 饮恨长归_64.拆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