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但是尉迟媛心头的石头还是没有搁下。
用完膳,尉迟旭起身,“媛儿,来我书房一趟。”
尉迟媛看了看兰氏和尉迟戈,见二人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便知有事,只得搁下筷子,跟在尉迟旭身后进了书房。
“爹,找我何事?”
“之前爹让人给你的药,回宫后记得要毁掉。”尉迟旭说着目光看向尉迟媛的肚子。
“为什么?爹,难道那药有问题?”尉迟媛顿时皱眉。
欢喜宴之时,一名太监拿着爹的信物交了一盒药给她,说是那药用于助孕,只要服下之后在承宠必定会怀孕。
之前王上到她宫内几回她都用了,可是王上却没有碰她。
直到那夜王上醉酒,她才一朝怀胎。
可现在爹说的这话,却是有其他意思。
尉迟旭眸光阴暗,因为此事若是告诉媛儿,媛儿一定会拒绝,可是现在的局势必定要让媛儿清楚明白。
“媛儿,若是你为太后,太后为太皇太后,这大峪就是咱们尉迟家的天下,到时候谁也不能够看不起尉迟家,你爹我也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说这话的时候,尉迟旭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尉迟媛也是吓了一跳。
“爹!你想做什么?还有那药,真的有什么问题不成……”尉迟媛下意识的捂住肚子。
“生产之时你姑母会帮你,一定,会是个王子。”
“那……那我的孩子要怎么办,爹,它是您的孙子……”尉迟媛连忙上前,不小心撞在了桌角,但肚子却没有丝毫反应,“难道……难道……”
惊慌的看向尉迟旭,尉迟旭却避开了她的目光,沉声道。
“这胎儿会如正常胎儿一般长大……”
尉迟媛捂着肚子,怪不得,怪不得她怀孕数月,却没有半点怀孕的反应还说这孩子乖,原来她的孩子早就死了。
一切,都是假的。
“爹,您不能这样,若是王上知道了尉迟家就完了!您难道想让尉迟家步上和信武侯府一样的路程吗?”
谁也不知当年信武侯身亡,十万甄家军编入军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难道爹现在的情况就比当年的信武侯府好吗?王上是良贵妃的儿子,那就注定不会信任我尉迟家,尉迟家与信武侯府不过是早一步和晚一步的区别,何不殊死一搏,说不定还能挣个痛快前程!”
“不行!爹,王上知道了那一切都会完了,爹,您打消这个心思吧!”在尉迟媛看来,这个举动实在是冒险之极,“我会告诉王上,这样……”这样还能留爹留尉迟家一脉一条生路,活着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啪——
响亮的把掌声在尉迟媛脸上响起,白皙的脸上五指分明。
“别忘了,你是尉迟家的女儿……”尉迟旭恨铁不成钢,但偏偏这个女儿如今又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只得道,“里溪,送小姐回房思过。”
里溪连忙进来扶过尉迟媛,看尉迟媛脸上的巴掌印也吓了一跳。
回房后,尉迟旭又让人送了药来,里溪一边为尉迟媛上药看着尉迟媛沉重的眼皮问道,“夫人可是困了?”
尉迟媛顿时回过神,想起了一事问道,“里溪,我是从何时开始白日浑噩,夜里精神的?”
里溪算了算,“……大概就是夫人那一日醒来之后,就这样了,总是深夜再起……不过,今日倒是起早,前些日子都要子时后,昨夜还没到子时就起了……”
“那我白日昏睡的时间是不是越来越长了?”
里溪想了想,“是这样的……”
尉迟媛眸光一沉,倦意也随之袭来,沉声道,“里溪,今夜你不要守着我,但你要看着我几时醒来,做了什么,明日白日我醒来后再告诉我……”
里溪有些不解。
“没什么,我就是担心我是不是夜游,听说那些有夜游杀人之症,我怕我也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尉迟媛说着里溪也是被吓住了,连忙点头。
凤仪宫内。
太后听到义安传回来的消息顿时拍桌,许久之后却是冷笑,“也好,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担下此事,一个默认妃嫔杀害自己孩子的人,还能否担当这大峪的王上,义安,你找几个小宫人出宫,将此事散播出去,我倒要看看百姓知道自己的王上是这样一个狠毒心肠,还会如何信任于他。”
“是。”义安刚应下,外头就传来了声音。
“王上驾到。”
义安连忙拱手站到一旁。
看到长侯烈风来,太后也未曾露出异色,只装作毫不知情,“不知王上驾临有何要事?”
长侯烈风看了看义安,“孤以为,太后当有话要对孤说。”
太后眸色一沉,“王上乃一国之君,天下大事都是王上做主,王上的决定哀家自然插不得手……”
长侯烈风眼底闪过一丝疑虑。
太后既以此由处置月嫔,就应该以此由寻他麻烦,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举解决此事以免后顾之忧,可是看太后的这副模样,似乎是妥协了。
“王上如此护着自己心仪的女子和当年的先王简直一模一样,王上若是因为月嫔的事来向哀家解释,那么哀家无话可说……”太后起身让义安扶着,“哀家乏了,王上请回吧。”
看着太后离开的背影,长侯烈风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来凤仪宫却白走了一趟,追逸也是奇怪,“太后如此大的动作,却在王上回宫后就不闻不问,实在是奇怪……”
长侯烈风也是认同。
“此事我已勒令宫中上下不许再提,太后却还是知道了……”
追逸会意,“属下会派人查看是谁在太后耳边挑唆。”
“还有,太后不可能没有动作,你让人随时关注着凤仪宫的一举一动,任何事情都不能放过……”
追逸应下。
夜里,太守府内。
亥时刚过,“尉迟媛”就醒了,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嘲意。
里溪听到动静也爬了起来,悄声出门。
这次才亥时刚过夫人就醒了,想了想还是准备按照白日的夫人所说的没有出声,只是悄悄踮起脚关注房内的动静。
只见一身白色亵衣的“尉迟媛”走了出来。
里溪躲在黑暗的柱子后看了个清楚,自家的夫人唇边的笑有些阴森,让人看着发憷,眼底确确实实比白日里要精神许多。
她在院子里拔了一片叶子下来放到唇边。
响亮的哨声未成旋律未成曲,但却颇有节奏,随着????的响动,里溪只觉得身边越来越阴冷。
黑暗中,一道人影从墙头翻了进来,快速冲到“尉迟媛”的面前,拉起她的手,紧张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还在!”
里溪顿时一惊。
怎么会有男子出现!夫人何时认识了其他男子。
只是乌云挡住了月光,里溪眯着眼睛怎么都看不清。
“尉迟媛”冰冷一笑,“我能活着那是我的本事……”眼睛嫌恶的看着吹笛人拉着他的手,一个卑贱的蛊人也敢这样碰她?
吹笛人反应过来连忙松手,垂眸跪下,“恭喜主子安然回来。”手微微颤抖,有些激动。
本以为他也该在茅屋中等着死去,等了几日,他却依旧活着。
他就知道,醍醐不会轻易死去。
“遇见了个蠢丫头,否则我早就该醒了,但是没关系,很快这具身子就会完全属于我……”“尉迟媛”敛了敛袖子,“今日叫你来是有事吩咐你。”
“主子请说。”
“姒晗就是甄瑶,我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回来的,但是这一次,我依旧会让她白来一趟。”“尉迟媛”唇角边不住冷笑,“我几次让你去杀她都未曾得手是因为有人保护她,那这一次,你就去寻寻那人,想方设法告诉他姒晗有危险正在皇宫内受苦,那人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男人的心都是敏感的,有这样一个人为她夜闯皇宫,看长侯烈风会不会不起疑心,只要她在找到她就是甄瑶的证据……
里溪听到这话也是吓了一跳。
月嫔娘娘就是甄王后?
这夜晚的夫人想来想去也不会是她的夫人,那一日换了血夫人就成了这样,肯定是上芜醍醐那个妖女作了妖法,两件事都是大事,她白日必要告诉夫人,
“好了,你走吧……”
“是。”吹笛人起身,乌云散去,月光洒落下来。
里溪本正准备偷偷离开,却瞥见了吹笛人脸上狰狞的面容,吓了一跳,呼吸加重,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看着没有动作没有丝毫变化的二人,正庆幸没有被发现。
只见“尉迟媛”捂嘴一笑,“差点忘了,走之前帮我带走个东西……”目光朝着里溪所在的方向狠狠的睨了一眼。
里溪正准备离开,双手便被冰冷的东西缠住动弹不得。
扭头看见两条手腕粗的蛇,顿时吓的花容失色,正欲开口大叫,其中一条便钻进了她的口中,堵住了所有的声音。
第二日早上,尉迟媛醒来,叫了两声,却没有听到里溪回应,心头有些不满,起身出门。
“啊……”
太守府内传出一声尖叫。
里溪死了,死于蛇毒。
众人便猜测是院子里进了毒蛇,却不巧被里溪遇见。
而尉迟媛盯着地上的里溪,心头发着怵,只有她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昨日她吩咐里溪看看她晚上做了什么,里溪今日就死了,说明昨夜在她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里溪才因此身亡。
蛇,她也没忘记,上芜醍醐最擅驭蛇。
上芜醍醐还在,兴许就在她的身体里,她这是在警告她!
十一月初,凤仪宫终于有了动静。
趁天转凉,义安便找了个借口派了两个小太监出宫。
两个太监出宫后却是找了个乞丐,使了些银子在乞丐耳边道了几句,乞丐连连点头。
奈何那乞丐拿了银子还没热乎,一撅一拐走了两步就被追逸的人给拦下了。
彼时长侯烈风正在蟾宫,说是与姒晗对弈,但不如说是教姒晗下棋,姒晗毫无章法的乱丢棋子儿,倒是逗弄的长侯烈风哈哈大笑。
“你将棋子丢在这里,岂不是故意给孤吃的!”长侯烈风说着又收了几个黑棋子儿。
棋盘上,姒晗黑手起,长侯烈风让了五个子,最后还让白子占领了地盘。
甄瑶棋艺精湛,姒晗一介部落之女自然不能如此。
姒晗干脆的将棋子儿一扔,耍赖道,“不来了不来了,王上欺负人……”
嘴撅的可以挂油壶,倒是十足的女儿家的娇嗔。
“王上,追统领有事禀告。”四海敲门。
追逸才跟着进来,看着姒晗,有些迟疑。
“说吧。”太后如此针对月嫔,可见二人不是一路,所以可信。
“义安让两个小太监出宫收买了个乞丐,将月嫔娘娘害死了娆夫人王嗣的事告诉了那乞丐,并且……”追逸只得拱手。
姒晗的脸色顿时一僵。
她确实如此做了,并且从未后悔过,可是在长侯烈风面前她却必须要掩藏。
于是姒晗起身,“鱼儿身子不适,先行退下了……”
不等长侯烈风开口,便让锦如扶着她离开,不愿再多听此事。
锦如扶着姒晗离开后看姒晗的面色却并不好,望着天,眼底闪过一丝阴郁,锦如便以为姒晗是在为追统领所说的事感到不舒服。
而近日来的相处锦如也未看到姒晗做过其他让人惧怕的事情,反而是她们在王上面前一不小心犯了错,娘娘都会为她们说情,和善的很。
“娘娘不必担心,王上对娘娘如此之好,必然会处理好此事。”锦如安慰道。
姒晗扭过头看着锦如笑了笑,没有接话。
一阵凉风吹来,带来瑟瑟的冷意,锦如为她披上披风,一边系一边嘀咕道,“天气转凉了,娘娘的衣服该换些加厚的了……”
许久,只听姒晗叹道,“一恍眼,我回宫都已经五个月了。”
说完莞尔一笑,捏了锦如的脸一把后回房。
锦如站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的脸,回想着姒晗的话确实感觉到有些奇怪。
娘娘明明是才进宫五个月,为什么说是回?
第一卷 饮恨长归_53.归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