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舒灵伸手想去摸他的脸，却发现手臂已变得无比沉重，试了几次，竟是抬也抬不动了。她这才发现，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流逝，时间不多了。
“心怀善良，永存光明。”
她有些吃力地说道：“狐七，记住我的话，将来便不会沦落到我今日这般境地。”
“这种时候，我不想听你讲大道理。”
狐七用手抹了一把脸，再次将她的身体轻轻放平，自己也挨着她侧躺下来，舒展手臂搂过她的头，坚定道：
“现在，只要能救你活命，我愿意做任何事！管他什么道义、什么伦理纲常，只要能救你就是正道！”
燕舒灵听了，心中不由一动。当初，自己不正是如此吗？只要能救师尊活命、保住他的元神，她宁可逆天而行、万劫不复。无论九渊提出任何条件，她都愿意去做。
一时间五味杂陈，她无法驳他，只得叹了口气：“你啊……就不能说点我爱听的么？”
“以前天天说，现在突然不想说了。”
狐七闭上眼，说道：“现在我就跟你一起死。”
燕舒灵的脸贴近他炽热的胸膛，竟也不知再说什么才能安慰他，只能怔怔地望向无尽的天际，听着风沙如哭泣般呜咽不止。
然而他只消停了片刻，突然又睁开眼，像是想起什么事来，猛地坐起身：“啊！我真是该死了！”
只见他将身后的百宝囊拿到手里，飞快地解开青铜扣，拎起两个角来用力向上一抽，把所有瓶瓶罐罐银票元宝铜钱人皮囊等杂物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竟堆得如个小山一般。
“就是它！”
狐七一脸兴奋地从中找出个精致的小盒来，打开，取出里面豌豆大小的一粒丹药，送到她的唇边：“快，吞了它！你就得救了！”
燕舒灵满是疑惑，他却容不得她多想，硬是掰开她的嘴塞了进去，然后一脸期待地等着奇迹——
然而，无事发生。
不仅如此，燕舒灵神志愈发昏沉，双目微合，面如死灰，已是弥留之态。
“不能够吧！”
狐七绝望地大声嚎道：“难道你那倒霉师父还会卖假药给我吗？！我就说！九转金丹这么宝贝的东西，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送人呢？啊啊啊啊——我一定要杀了他给你报仇！”
不管他如何呼唤，燕舒灵竟是再无回应。
狐七哭一阵骂一阵，兀自在风沙中发泄着悲伤的情绪，直到精疲力竭。
最终，他还是不得不面对无力回天的现实。
她伤口的血早已干涸，狐七渐渐冷静下来，决定还是先将那把剑拔出来再说。
“仙女，忍着点啊。”
狐七似是自语了一句，腕上用力，将剑抽出。那伤口果然极深，剑锋抽离身体的瞬间，再度冒出一股残存的鲜血，将雪白的道袍染成一片殷虹，触目惊心。狐七只看了一眼便迅速将脸转向一边，仿佛那剑是插在自己胸口一般，痛得令人窒息。
他忿忿地将剑丢出去老远。
燕舒灵仍是没有任何反应，表情依旧安详。狐七实在不愿再见到那可怕的伤处，拧着眉头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到她的身上。
风沙越来越大，几乎是到了肆虐的地步。
狂风卷着沙粒打在人脸上生疼，就像被人摁在地上使劲摩擦一样。狐七把燕舒灵背在身上，艰难地在风沙中前行
第94章 一扇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