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在机关大院的铁皮屋顶炸开，像审批机齿轮卡住时的巨响。高小林趴在《烤玉米香气扩散审批表》上打盹，笔尖在 34;建议香气浓度≤公章印泥味34; 的条款上晕开个墨团，像极了陈永年盖歪的红章。突然，木门 34;咣当34; 撞在暖气片上，三个老农捧着焦黑的烤玉米冲进来，草帽上的新泥吧嗒吧嗒掉在 34;耕地面积丈量规范34; 上，焦香混着土腥味，把陈永年的放大镜都熏得模糊。
34;高科长！34; 领头的李老汉举着半根烤玉米，玉米须还冒着火星子，34;咱要申请种子粮，比婆娘难产还急！34; 他的解放鞋沾满隔夜的泥浆，在地面画出歪扭的五角星，34;公社说新种子得先批 39; 玉米胡须密度 39;，再测 39; 胚芽硬度 39;——34; 高小林盯着烤玉米上的焦斑，突然想起赵师傅用审批机烤红薯时把齿轮熏成炭黑色的场景：34;大爷，34; 他敲了敲文件，纸页间掉出半根玉米须，34;种子审批得先有耕地证明，34; 他指着窗外绿油油的麦田，34;可耕地证明归土地科管，34; 李老汉急得直搓手，粗糙的手掌比审批表的纸页还皱，34;土地科说要先有种子才能划耕地，这不是牛拉车车拉牛吗？34;
老马端着搪瓷缸凑过来，老鹰茶里漂着三根玉米须，像极了审批机漏下的齿轮渣：34;李大爷，34; 他用钢笔尖戳了戳《种子形态审批表》，墨迹在 34;胚芽形状34; 栏晕成五角星，34;新种子的胚芽得修成咱公章的角，34; 他压低声音，34;尖得能扎破报纸，比赵师傅的擀面杖还利。34; 李老汉愣住，盯着钢笔尖发愣：34;那咱回去用剪刀修胚芽？34; 王小五在暖气片旁偷烤玉米，玉米须被热气熏得卷曲，心想老农要是真修胚芽，怕是要把种子修成陈永年的算盘珠子形状。
新人小李抱着厚得能挡雨的《杂交玉米引进可行性研究》冲进屋，鞋底的泥块掉在审批机齿轮旁，惊飞了趴在文件上的麻雀：34;高科长，34; 他的笔记本画满玉米横截面图，每个胚芽都标着 108 度角，34;农科所说新种子的淀粉含量得和公章重量成正比，34; 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34;还要附《玉米秸秆与烤火煤燃烧效率对比表》，34; 高小林看着小李袖口的玉米须，突然想起去年审批机卡壳时，赵师傅从齿轮缝里抠出半根玉米秸秆，至今还插在机械臂上当装饰：34;小李，34; 他指着窗外排到煤球厂的长队，34;让农科所的人来现场测，34; 他心想，反正审批机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拿玉米须当齿轮润滑剂。
陈永年的放大镜突然对准李老汉手里的烤玉米，镜片映着焦黑的玉米粒，像极了煤球厂的残次品：34;小高，34; 他的跨栏背心沾着玉米皮，比他的中山装还显眼，34;烤玉米属 39; 非计划内粮食加工 39;，34; 他掏出封面磨破的《粮食烹饪形态规范》，34;须长超过三厘米属 39; 浪费型烹饪 39;，34; 李老汉的手悬在半空，玉米须滴着油星子：34;大爷，34; 高小林赔着笑，34;您看陈股长的算盘珠子，34; 他指着陈永年裤兜露出的算盘，34;须子剪到跟算珠一个长度就行。34; 陈永年的放大镜差点砸在文件上，心想老农比他的防伪公章还难伺候。
审批机在墙角发出 34;咯吱咯吱34; 的呻吟，齿轮链缠着《种子粮运输防震方案》，每转半圈就卡一下：34;龟儿子机器，34; 赵师傅扛着擀面杖冲进来，蓝布围裙兜着刚煮的玉米碴粥，34;比玉米须还难缠，34
第108章 玉米须上的审批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