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 年春末的省政府电报室像个被时光遗忘的罐头,老式电传打字机 “咔嗒咔嗒” 啃食着牛皮纸,吐出的纸带在钨丝灯下泛着病恹恹的黄,像极了李海山熬了三天三夜的脸。电报员小王的的确良衬衫后背浸着汗碱,手指在键盘上跳踢踏舞,本该打出 “食物变质”,却因眼皮打架错成 “食物变治”,“紧急求援” 也漏了笔画,成了 “紧及求援”—— 他不知道,这个失误将让千里之外的最上级办公室陷入一场关于 “变治” 的神秘讨论。
李海山靠在电报室门口,中山装后襟的裂口已蔓延到腰间,露出的跨栏背心上,张大姐用各国国旗碎片拼的图案歪歪扭扭,苏联的锤子镰刀和古巴的五角星缠成一团,像极了厨房下水道里打结的泔水残渣。“小王,” 他嗓音沙哑得像生锈的搪瓷缸,“把波兰鲱鱼的酸臭和印度咖喱的辣劲儿都写进去,让中央知道咱们这是在打一场饮食保卫战!” 话音未落,打字机突然卡纸,纸带 “嘶啦” 撕开,“国际泔水文化展” 的 “泔” 字被扯掉半边,成了 “国际甘水文化展”,倒像是在夸他们的接待甜如蜜糖。
最上级单位的会议室飘着浓茶的苦香,红木桌上的加急电报像枚烫手的山芋。老张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盯着 “食物变治” 四字眉头打结:“变治?难道是新型食品治理政策?” 新入职的小李咬着笔杆憋笑,想起机关食堂把木屑当肉的 “变废为宝”,却不敢说破。经验丰富的老李敲了敲茶杯:“依我看,是笔误,应该是‘变质。” 可 “紧及求援” 又让他犯难,铅笔在 “及” 字上画了三个圈,像极了食堂泔水桶里的油花。
电报室里,小王终于发完电报,瘫在木椅上看着天花板的裂纹。那些裂纹从 1950 年代就存在,如今被波兰鲱鱼的酸气熏得更宽了,像极了他们越来越失控的接待工作。窗外传来卡车轰鸣,是动物园的运输车送来猴子 —— 赵师傅的新任务是准备 “灵长类革命炖菜”,笼中猴子抓着铁栏尖叫,声音混着远处《社会主义好》的广播,跑调成了《猴子捞月》的荒诞变奏。
最上级的回电在三小时后抵达,八个大字 “保持先进典型,自力更生” 像块冻硬的黑面包,硌得老周心口发疼。他盯着电报,想起李海山汇报时说的 “国际泔水文化展吸引三十国记者”,其实那些记者是被酸臭味熏来的,举着相机的手都捂着鼻子。“自力更生?” 他苦笑着摇头,省政府仓库里只剩半吨木屑和三箱过期麦乳精,连赵师傅的炒勺都快
第60章 省里向最上级求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