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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西法,我说想和你一起天荒地老,可是没想到要和你呆在DL啊。”
     “你想想你为啥摔七儿呢?还不是因为案例?为啥患上了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那他们就能无法无天为非做歹了?”
     “下棋没下清楚吗?你一颗小棋子,什么时候还完债再说吧。”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那为啥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可是……”
     “你是她妈?干涉她的因果她怎么对你的?你们是她妈?”
     “可是他们确实在一起……”
     “关你啥事?她用你的,她是案例,你自己在情境中容易被她操作,怪谁?虽然六零六五曾经再次出现,你是不是一直在交罚款?”
     “可是为什么我会换了六零六五。”
     “因为你妈想要你,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属于自己的食物。”
     “但是我确实也比较好操纵。”
     凌晨三点十七分,手机屏幕在床头柜上亮着幽蓝的光。我盯着天花板上那片水渍发呆,它像幅不断变形的地图,有时是蜷缩的海马,有时化作开裂的大陆。空调发出哮喘似的喘息,将二十八度的暖风均匀洒在被子上,可肩胛骨缝里盘踞的寒意,却像生了根的冰凌。
     这种累不是爬山后的肌肉酸痛,也不是熬夜赶工的眼皮打架。它像受潮的棉絮,从骨髓缝里丝丝缕缕渗出来,把心脏裹成沉重的湿团。我摸过手机翻开相册,上周部门聚餐的照片里,每个人都举着啤酒杯笑得见牙不见眼,唯有我嘴角僵成机械的弧线,眼下的乌青被餐厅暖黄的灯光巧妙地藏了起来。
     厨房传来玻璃杯倒地的脆响时,我正对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光标流泪。第十三次修改的方案依然被打回,批注栏里34;缺乏灵魂34;四个字像枚生锈的图钉,死死钉在我太阳穴上。玻璃杯的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就像去年生日时摔碎的蛋糕盘,奶油混着烛泪在地板上洇出狼狈的地图。
     地铁站永远飘着消毒水和韭菜盒子混合的气味。我被裹挟在早高峰的人潮里,看着玻璃门映出的自己:头发油腻地贴在额角,西装外套沾着咖啡渍,皮鞋尖的磨损像道丑陋的伤疤。身边穿校服的女孩正背英语单词,声音清脆得像刚开封的薄荷糖,突然让我想起二十年前的自己,那时觉得三十岁是很遥远的年纪,以为到了这个岁数,总能活成从容不迫的大人。
     34;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34;,听筒里机械的女声重复到第五遍时,我把手机塞进包里。母亲昨天发来的微信还没回复,她问我春节是否回家,附带的照片里,老家院墙上的牵牛花又爬满了竹架。冰箱里还冻着去年带回来的腊肉,包装袋上的冰霜比记忆更厚。

路西法·373[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