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忍冬藤开花的时节,洛尘坐在篱笆下的老位置上,看着漫山遍野的淡金色小花。这些花有的爬在他搭的雨棚上,有的缠在远处的树干上,有的甚至顺着山路往小镇蔓延——是这些年被风、被鸟、被路过的人带去的种子,在各处扎了根。
守书人留下的星图被他摊在膝头,图上的坐标早已密密麻麻,最后一笔是昨天添的:山脚下的小学里,那幅“雨棚下的灯塔”画被挂在了走廊最显眼的地方,旁边贴满了孩子们的画,每张画上都有个“亮的东西”,有的是妈妈煮面的灶台,有的是爸爸修自行车的台灯,有的是爷爷讲故事时的烟袋锅。
“洛尘哥哥!”那个埋野莓核的小姑娘跑过来,如今她已经能熟练地辨认草药,竹筐里装着刚采的忍冬藤,“阿婆说今年的藤长得特别好,让我送点给你。”她蹲下来指着篱笆下的新绿,“你看,我在这儿埋了颗新的野莓核,明年就能和忍冬藤一起长了。”
洛尘接过藤条,指尖触到片带着露水的叶子,露水滚落进土里,竟浮出个小小的光团。光团里是无数个熟悉的片段:狐妖在青丘教孩子们编铜铃,铃铛声漫过花海;脏辫男在琴行帮少年调吉他,弦音里混着窗外的叫卖声;默在实验室里给实习生示范接种,光脉落在培养皿上,漾起圈暖光;老渔翁的船停在归宿屿的码头,正帮个年轻渔民系缆绳,缆绳一紧,灯塔的光就晃了晃。
“这些光,都是从渊烬核心来的吧?”小姑娘指着光团里的灯塔,“阿婆说,真正的灯塔不会只亮在一个地方,它会变成很多小灯,落在每个人的心里。”
光团突然散开,化作无数光点,往四下飘去。有的落在小镇的灯笼上,让灯笼的光更暖了些;有的落在实验室的窗台上,让培养皿里的菌株冒出新的嫩芽;有的落在青丘的槐树上,让铜铃的响更清了些;有的落在归航的船帆上,让船影在雾里更稳了些。最后一点光落在洛尘的掌心,化作个小小的“岸”字,字的笔画里,藏着忍冬藤的纹、野莓核的痕、吉他弦的影、培养皿的边。
他突然明白,渊烬核心找的从来不是“最终的归宿”,而是“让每个瞬间都成为归宿”的能力——是喝到热茶时的满足,是帮人避雨时的踏实,是看着种子发芽时的欢喜,是把暖传下去时的笃定。就像此刻的忍冬藤,它不纠结自己是该在篱笆上还是山林里,只是在哪里生根,就在哪里开花,哪里就是它的此岸。
远处传来阵热闹的声响,是小镇在办“灯节”。据说这是那个少年乐队发起的,每年忍冬藤开花时,大家就把家里“最亮的东西”搬到街上:有默实验室的旧台灯,灯座上刻着“第三排的晨光”;有狐妖寄来的铜铃串,挂在灯柱上叮当作响;有老渔翁的船灯,玻璃罩上
第90章 此岸即心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