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内的铜珠滚落,撞击地面的音阶与《军乐》的 “急行军调” 吻合,连三里外的钟楼都随之共鸣。
老周在库内用身体护住符牌清册,册页的桑皮纸因常年翻阅已泛黄,却在关键处用朱砂重描:“至元二十六年新符十二枚,旧符废置七枚”。塔海的一名死士冲破怯薛阻拦闯入库内,举刀便砍,老周情急之下将清册掷向火盆,却在半空被他用羊皮袄接住 —— 这册是罪证,毁了才好脱罪。
“这册上有你祖父的验记!” 老周的声音嘶哑,指着册首的 “至元元年周大郎验” 字样,“你父亲当年随宪宗西征,” 符牌库的狼符就是他监造,“你如今要烧祖宗的心血?” 死士的刀停在半空,他的祖父确是符牌工匠,这册上的字迹与家中传下的工牌如出一辙,风雪从破门灌入,吹得册页哗哗作响,仿佛在诉说三代人的守库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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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海见火攻不成,转而想抢夺 “监国虎符”—— 只要拿到这枚符,仍可伪造调兵文书。他避开怯薛的刀砍,扑向符牌阁,手指刚触到虎符盒,就被那拉珠尔的虎头刀逼退。刀鞘的红宝石在风雪中折射出红光,与符牌库的铁矿粉形成映照:“你怀中的旧符含硫量不足,” 那拉珠尔的声音,“连库门都骗不过,还想盗新符?”
三名死士已被怯薛制服,一人的皮靴被铁蒺藜刺穿,血珠在雪地上凝成红点;一人被弓弦勒住脖颈,弓弦的震颤频率与警报钟声一致;最后一人跪在地上,怀中的麻絮散落,被风雪卷向夜空。塔海背靠库门,铁撬仍紧攥在手,望着巷口越来越近的火把,突然将撬头对准自己的咽喉 —— 他知道,被擒后按《大扎撒》“盗符者凌迟”,不如自决。
天微亮时,萧虎亲临符牌库查验。库门的鎏金狼首锁已变形,但锁芯的磁石层仍完好,他将虎符贴近,残存的铜簧仍发出微弱蜂鸣。老周从暗格取出清册,册页虽有火灼痕迹,但 “监国虎符” 的编号 “虎 叁” 仍清晰可辨;被烫过火记的符盒虽熏黑,火记的 “△” 形与萧府存档的拓片严合,证明符牌未失。
那拉珠尔呈上缴获的铁撬,撬头的狼首纹经验符镜照射,显形 “塔塔儿部私造” 的暗记 —— 这与乃马真后旧符的工匠印记同源。萧虎的手指抚过库门的撞痕,对老周道:“你祖父当年守库遇劫,” 用同样的铜环警报退敌,“今日你保全符册,” 该入《和林忠烈传》,他命人取来新铸的 “守库功牌”,牌面虎纹与符牌库的锁具同模,“这是你周家第三代的荣耀。”
审讯塔海的怯薛回报:叛党供认 “焚库是乃马真后密令”,她怕萧虎用新符旧符比对,查出三年前伪造监国符的证据。萧虎在案头并排放置三枚符:至元二十三年废符(乃马真后曾用)、二十六年新符(正品)、塔海的铁撬仿品,三者的狼首鼻纹偏差分别为三分、零、五分,用测微仪测量后,差异一目了然。
耶律铸带着史官赶来记录,他的笔在《时政记》上疾书:“至元二十六年冬,叛党焚符库未果,” 附符牌拓片三幅,“验得旧符与仿品同出塔塔儿部工匠,” 这为弹劾乃马真后提供了铁证。案头的烛火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符牌的阴影与虎卫营的甲胄阴影重叠,仿佛一张无形的法网正在收紧。
符牌库的修复工程立即启动,工匠们在原磁石锁基础上增设 “三层验符”:除磁石共振、含硫量核验,新增 “符牌滴血认主”—— 将监造官的指血滴入符牌凹槽,血渍与铜锈会形成独特纹路,录入《符牌验真录》。老周的儿子被特许入库当学徒,祖孙三代的守库印记将刻在新铸的铜碑上,碑侧注 “符在国在,符失国危”。
萧虎望着修复后的库门,虎符与新锁共振发出清脆的 “叮” 声,这声音比从前更响亮,能传至四里之外。钟楼的报时齿轮已重新校准,“符库急报” 的钟声频率被记入《和林军器图谱》,与虎卫营的甲胄共振频率绑定 —— 从此,任何对符牌库的异动,都会牵动整座和林的防御体系。风雪过后的符牌库,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像一位沉默的守护者,见证着权力博弈中的制度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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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符库夜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