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益深深地陷入了沙发,接触的地方严丝合缝,看上去与之俨然一体,难分你我。
但他显然还未放弃挣扎,哪怕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已被沙发吸干抽尽,面容枯槁得如同一尊会呼吸的干尸,他仍然用尽全力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希望有人能伸出援手,把他从这个要命的“温柔乡”里薅出来。
然而这间屋子里的人对他这种显而易见的异常情况却视而不见,就好像沙发为他加了一层无形的滤镜,在其他人眼中,雷子益只是单纯无害地坐在那里,什么危险也没有。
如同没人对他“偷懒”的行为有疑议一样。
可按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又怪不得他们。
古雨笛的“扒皮秀”刚落下帷幕,满屋子的铁锈味将空气弄得黏黏糊糊,吸进肺里的时候总让人有种溺水的错觉,喘不上气,如果想尽可能多的汲取氧气,就必须大口大口地呼吸,从而导致更多夹杂浓烈血腥味的污浊气体进入身体。
心理上的冲击自然强烈,现今又叠加了生理上的荼毒,如此自顾不暇的情况下,谁又还有余力去关注一个瞧着并无不妥的陌生人呢?关键他不止没有不妥,甚至看上去还挺舒服地端坐在懒人沙发里。
花了一段时间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后,深知求人不如求己的雷子益沉下心,努力克服令人窒息的腥臭,深吸一口气,将残存的力气集中于双臂和腹部,尝试把身体撑离沙发。
在某一个瞬间他确实成功了,紧贴在沙发的背部似有松动,可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又被一股强硬的力量吸了回去。
雷子益仍不气馁,准备趁着还有机会再试一次,但那股诡异而妖冶的乐曲却提前一步卷土重来,把他整个灵魂高高抛起,又任其重重跌落。
看着男人逐渐迷离的眼神,顾星知道他这次依旧没能成功地捂上耳朵,不过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冰凉的水滴持续落在她的外耳廓,没有源头的窃窃私语在她周围徘徊,不断试探她心底的秘密。
这些隐约的声响似近非远,有时如同情人间的甜言蜜语,转瞬又摇身一变成了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极与极之间毫无缓冲,潜藏于其中的鬼物正伺机钻进你的心里。
与顾星相同遭遇的还有傅瑞德,之前只是略显神经质地时不时抬头看屋顶,现在干脆从另一间卧室里扯出一条不知多久没洗过的床单,将自己牢牢包裹住,灰尘沾在他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上,将其染成了非常时髦的奶奶灰。
这么做有一定的效果,再也没有水能滴到他的皮肤上,但最让人崩溃的阴冷寒意和喃喃低语却依旧可以轻易地穿透薄薄的床单,戏耍他的理智。
焦乐思的情况是除顾星外最好的一个,除了说话走音越发严重,尽管眼神略微慌乱,但神志至少很清醒,他顺利地从傅瑞德扯床单的卧室里找到了一根鼓棒。
暴躁的安格一把抢过鼓棒,人狠话不多,一掰两段,镂空的内部掉出第四张字条。
“恐惧和欲望一样,很难克服,你能做的就是不要轻易开门。”
幸存的五人默默重复这句没头没尾的线索,傅瑞德不断念叨‘不要轻易开门六个字,有什么划过他的脑海,只差毫厘便能被他抓在手心。
但扰人的水滴像故意似的改变了策略,开始高频率地滴落在床单上,阴冷瞬间将他脑中一晃而过的念头糊得乱七八糟。
就在此时,时钟又动了。
前一刻还指着九点二十,下一秒便瞬移到临近十点的位置,秒针却没有丝毫停歇的打算,继续哒哒地急行军,时间在这种操作下很快来到了十点半。
窝在沙发里的雷子益沉溺于来自深渊的妖冶音乐中,皮肤上忽然传来的刺痛让他朦胧的目光顿时转为清明,紧接着陷入巨大的惊恐中。
死死黏在他背后的沙发真皮居然裂开了一条缝,而之前柔软不知材质的填充物刹那间变成了尖牙利齿,开始一张一合地吞食他的身体!
尖牙割破了雷子益的衣服,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条条的血痕,利齿咀嚼每一片掉落的物体,无论是衣料、皮肤或是血肉,一概来者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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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懒人沙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