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论语里的吧。”站在傅瑞德身旁的焦乐思沉思一会,说道:“是不是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不是,傅瑞德下意识地摇头,他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句话,直觉上总觉得缺了什么东西,可是每当他触碰到关键的边界,那些扰人的低声呢喃就会响起,搞得他心烦意乱,根本静不下心来思考。
问题是他并不觉得这些诡异的声音压根就不该存在,反而将其当成一种理所应当的情况,好像在这间屋子里,他们的耳边就该环绕着喋喋不休的低语。
死了两个人,且都死状可怖,在场的都知道是由于鬼物作祟,可又很离奇地集体执着于找那些所谓的逃离线索,如果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很可能会被团灭。
顾星轻轻揉了揉被未知液体滴到的地方每接触一次,她都能明显地感觉到那些呢喃声变得更清晰一点。
自己跟走错路的这些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是因为她不害怕吗?有可能,傅瑞德和安格都不是特别害怕,但恐惧感依然盘旋在他俩头顶。
是因为她更聪明吗?是也不是,她确实有自信自己是场上最睿智的仔,但聪明的人往往更容易被误导。
所以,根源还是在石门给出的通关提示上,她从一开始就不纠结于所谓的线索,因为按照她的理解,这一局需要逃离的不是这间屋子,而是躲在屋子里的那几只鬼。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问题是,要不要帮帮忙,提示一下云里雾里的其他人,顾星微微低头,散落的发丝将她的脸藏于阴影中。
佛曰,不可说。
傅瑞德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现在刚过七点半,他心里的烦躁情绪不断上下翻腾,虽然时间只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但搜索线索和解密的进度太慢,除了手上三张不知其深意的纸条,和四幅内容奇怪的油画,他们几乎可以说毫无进展。
而在人员折损率这一块,却已经超出可以承受的限度了。
不过,在这里胡思乱想也只是浪费时间,男人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稍微整理一下纷乱的思绪后勉强将注意力放在了最后一张油画上。
画中是一只皮肤泛黄的人形怪物,猥琐地藏在一块木板之下,手持鼓棒正准备敲击太鼓。
看来下一个线索应该就藏在鼓或者鼓棒中,他扬声问道:“鼓?你们有谁见过鼓么?”
话音还没落地,就见安格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般瞬间后退几步,满脸惊惶地看向傅瑞德,微微发红的眼睛里俱是不可置信。
紧接着他猛地扑向傅瑞德,死死攥着他的手臂,有些声嘶力竭地喊道:“当然有鼓!一直有人在敲鼓!你们没听见么!”
同样惊慌失措的还有黏着焦乐思的古雨笛,她从一开始隐隐约约能听到鼓声,到如今鼓点已经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变得清晰密集,甚至朝着震耳欲聋的方向快速发展。
连胸腔内的心跳,都开始附和鼓声了。
她害怕告诉其他人之后会被区别对待,只能一个人硬挺着,如今听到失控的安格提到鼓声,心理防线瞬间倒塌。
焦乐思看她神色不对,还没来得及开口稳定对方情绪,古雨笛便将她一把推到旁边,闪身躲入了之前找到笛子工艺品的那间卧室里,反手关门上锁。
这种情况下,脱离队伍独处就是找死的另一种说法。
不能再减员了!还算冷静的焦乐思和傅瑞德两人同时快步走到卧室门口,尽量用平缓温和的语气,隔着门板安抚受惊的古雨笛,希望她回到客厅与他们待在一起。
安格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雷子益依旧瘫在沙发上,顾星蹲在角落里,古雨笛龟缩于卧室内,活着的六个人,乱得像一盘散沙,此刻但凡随便来一只攻击性强些的鬼怪,估计分分钟能把这群人团灭。
顾星旁观这盘“散沙”,可能是被这群人身上的求生意志感动了,她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突然像被拨动了某种开关,猛地起身扬声喊道:“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她的语调非常快,咬字颇有些模糊,加上久哭导致的沙哑,冒出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像磨砂纸一般刮得人耳膜难受。
第四话 佛曰不可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