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一步,粗粝的手挑起了血鸳的下巴,带来了一抹压迫感,“你不怕我?”
血鸳目光微闪,垂眸看着尊卢夙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将军既然没有杀我,我又何必再怕。”
“你倒是胆子大!逸国刚刚国破,你却一点都不怕我这个罪魁祸首……”言回说着,就一天一点的往下,目光深沉,指尖感受着血鸳细嫩的肌肤。
血鸳吞咽了口水,心口终于有些紧张。
“果然是个有胆色的……”却不想下一刻,言回陡然一缩,闪过一阵光亮,“不愧是逸国的公主……”
血鸳顿时惊住,她怎么就成了国破的公主?
她在这故事里?
血鸳在地命书中只能看到开始和结局,地名书里并没有过程。
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脖子上一紧,言回眼底压抑着一丝光芒,“逸国公主聪慧,竟然藏在死人堆里,让本将军好找。”
说着,言回粗粝的手指缓缓往下滑,勾着血鸳细嫩的肌肤,“只是不知公主还是否还是处子之身?”
都让听他提起这话,血鸳警惕心大起,连忙后退,“你想做什么?”
看到她的反应,言回眼底闪过一丝眸光。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低声,“将军,太子来了。”
只见言回目光一变,伸手揽住血鸳,身一翻就将她带到了床上。
血鸳下意识想用法术将他推开,但是却被言回蓦然堵住了口,顿时僵住。
只听哗啦一声,趁血鸳失神,就扒光了她外面的衣衫,血鸳回过神,用力的想要推开,却被他死死的压住。
略带薄茧的大手,一边诧异于她身上的体温,一边却又炽热的揽过她的腰身。
极快把自己的衣衫也褪去了个干净,大被一掀,就将二人裹在了被子里。
“唔……”血鸳用力的敲打着他,想要将他推开。
却不想他用了力,只是摁住血鸳不让她动弹,咬着她的唇瓣,很久才松开,低声道,“别说话!”
哗啦一声,有人掀开了营帐,看到了床上的一团,顿时大笑,“将军好兴趣。”
薄被中,言回用力压过血鸳的头顶,弄乱了她的头发,长发遮住了血鸳的面容后,他才探出头去,喘着气儿道,“原来太子也有这般的好兴趣。”
门口的人,面色一变,随即一笑,“既然将军在好兴致上,那本宫就不打扰了。”
说完扫了言回身下的女子一眼,只能看到黑发下隐隐的肌肤,其余的什么都看不到。
转身拂袖离开。
在莱国太子离开后,账内只剩二人,肌肤相贴,薄被里的温度已经逐渐升高。
言回没有动,血鸳也不敢动,手腕被尊卢夙扣在了身后,胸膛相贴,整个人气息都有些不稳。
她都想到了若是他再敢往前一步,她就用法术,大不了就让炼狱里的火再烧个几万年。
言回的手轻轻一动,就能感觉到手中的软滑,而血鸳也敏感的一缩,这样的触感没有男人能压得下来。
血鸳也清楚的看见了他眼底的火苗,呼吸顿时一滞。
她看得多了不是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点事,只是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和男人贴的这么亲密,而且还隐隐感觉到了身下顶着的异样之处。
却不想下一刻,言回就压下了眼底的情欲,骤然起身,将血鸳独自丢在床上。
在他起身的那一刻,血鸳就感觉自己的心跳砰砰的跳了起来。
连忙用薄被将自己裹住,往后退了退。
有些诧异,他居然没有碰她。
言回背对着血鸳,只能看见他布满伤疤的后背,一点一点被衣衫遮上,“言回不会碰公主,公主放心。”
血鸳皱了皱眉头,他竟然不要她。
摇摇头,不对,不要她是好的,可是为什么?
“你不碰我?”
言回一边理着衣衫,一边道,“难不成公主还想委身于一个小小的将军不成。”
血鸳听出了这其中的意思,“你……你想做什么?”
“言回想和公主做一笔交易。”言回也努力平息着自己身上的那一点欲望。
“说。”血鸳眯了眯眼眸。
“言回可以将公主献给莱国国主,公主想要报仇,成了国主的枕边人,简直是轻而易举。”听到他开口,血鸳却是脸色一变。
他是想要把她献给别人?还是莱国的国主,他在提醒她杀了莱国的国主是吗?
“如果我没记错,言将军似乎才是刚破了我逸国的那个人……”
“呵……言回不过是个臣,一切也只是为国主行事……”
言回转过头,却发现血鸳还未穿衣服,雪白的肩头有些刺眼。
刚刚才压下去的欲望,好像在一瞬间又升腾了起来,面色一变,转过头,“公主可以好好考虑,稍后再给言回答复也不迟……”
说完就离开了营帐,血鸳只听他在外面吩咐人备水。
血鸳才伏起了身子,捡起衣衫。
但是脑子里还有些懵,“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地命书上只有结果,这过程却是不知道,她更不知道尊卢夙这玩的是哪一出,她只是中道参与,不知前因后果,莫名被拉扯进来。
穿好了衣服不久,想出去,照例被外头的也拦住。
只得退回来,转过头,看到营帐角落透镜一抹黑烟,很快就化出了一个人影。
连忙上去,“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看到魇的脸色,血鸳问道。
“我帮你打听了一番,这逸国有个公主名为素心,传闻绝美。莱国国主早有觊觎之心,这一次攻打逸国,也是因为逸国不肯交出公主素心,却不想国破之日,根本就没有什么素心公主,莱国国主便下令找,谁能找到素心公主,便额外答应他一个要求,我想言回是误打误撞把你当做了素心,准备将你献给莱国国主,以此求取莱国公主。”虽然魇说的只是尊卢夙这一世的命运。
但是血鸳听在耳朵里怎么都有些不舒服。
他要用她去换取别的女人?
“那他刚才又为何那样对我……”血鸳咬咬牙,想到刚才的事情,眼底还有些起伏不定。
“莱国国主已经年过半百,他尚且还如此好色,更何况他的儿子。所以我想他刚才的举动,应该是为了防止太子将你带走……”魇说着事实。
但是血鸳听了心里更堵的荒了。
他要用她换另一个女人不说,还忍心把她送给年过半百的老头。
作为一个女人的心思,血鸳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那莱国公主很漂亮不成。”
见她这样,魇弯了弯眼角,“当然不是,小丫头是最美的,但是小丫头别忘了,这是尊卢夙的劫,他是为了权利,你可别自己当了真。”
血鸳下意识的抬高了声音,“我当然知道。”
“我想了想,尊卢夙这一世是死于贪,不满足于自己的目前的位置,一心只想往更高的地方爬……若要他醒悟,应该是要他放弃逼宫……”魇揣测道。
毕竟是尊卢夙自己的劫,说实话,命是这样的,所以这劫也当真不好过。
只是如今血鸳已经参与了进来,自然也要按照计划那样做到,帮助他度过这劫。
“他回来了。”魇说了一句后,就浑然消失,“若有问题再叫我。”
魇刚说完,言回就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掀开帘子进来。
血鸳努力的装作淡然的模样,身后拿了绸布,开始挽自己的头发。
黑发如墨,和白皙的耳垂圆润的脸盘形成鲜明的对比,如玉的颈脖露了出来,言回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微滞,然后在血鸳回头之前连忙别开。
血鸳理好了头发,才正眼看向言回,却发现他没有看自己。
刚才心头有些不舒服,便直接走到了言回面前,直直看着他。
“将军为何帮我?”听了魇的话,按照一个亡国公主的正常心理来说,她应该是能够和言回达成协议,进宫刺杀莱国国主。
言回目光微敛,却是不想与她对视,别过脸,“公主问的太多了。”
见他闪躲,血鸳就更不舒服了。
“将军觉得血……素心美吗?素心真的能得国主喜欢?”
“美……”言回下意识的回答,
血鸳笑了笑,“素心连吸引将军的本事都没有,又谈何貌美,只怕到时候见了也是自取其辱……”
听到这话,言回挑了挑眉,“公主何必妄自菲薄。”
“将军连一眼都不施舍给素心,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血鸳咬唇,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却不想言回陡然转过头看着她,深邃的目光中宛如一汪深潭深不可测。
血鸳的心脏陡然漏了一拍。
下意识的后退,“将军何故用这个眼神看着素心。”
面对血鸳的连连进宫,言回也不是一味闪躲之人,他主动揽过血鸳的腰身,挑起她的下巴,“说实话,公主之美是言回所见第一,只是……”
“只是若言回碰了公主,只怕言回之命也就到了头……”言回轻笑,心底告诉自己,面前的女人再美再让他动心,也不过是个男人泄欲的工具,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前面的话带着真心,后面的话却让血鸳陡然心凉。
她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就是江山和美人,江山为重。
“今夜还请公主在此委屈一夜了……”言回说的坦荡,但是心中有鬼的却是血鸳。
血鸳想了想,他最后死于贪权是劫,若是能让他就此离开这个是非地,不也就度过了这个贪劫?
但是言回已经转过身,血鸳正在想着用什么法子的时候,却见言回的后背打黑了一片。
而如墨的黑发却开始低落黑色的水珠,隐隐透露出白色的发色。
眼睛蓦然一亮,原来,原来他还是白头发!
只是被他自己给染黑了!
眼珠子一转,顿时惊慌道,“将军,你的头发。”
听到头发两个字,言回顿时警惕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却发现不知何时发梢被水打湿,开始掉色,手中墨黑一片,看向血鸳,声音低沉,目光冰冷,“你都看见了?”
血鸳想不到提起这东西反而降低了言回的好感。
瞬息之间心情复杂,面色却是没有半点吓着的神情,“将军是不喜欢自己的白发?素心有一个法子,可以让这黑色不褪去……”
听到这话,言回的动作陡然一僵,目光变得深幽一片。
素心神色如常的勾了勾唇,“虽然不知将军为何如此不喜,但是发之于身无论素心自己是什么样的,素心都会喜欢自己。不过素心有个亲人,人之老去,也有白发,所以他想尽方法要留住自己的一头黑发,将军既不喜人看见,不如让素心帮你。将军和素心,现在也算盟友了不是?”
半晌言回目光认真道,“若是掉了色,本将军即刻将你送进太子营帐。”
血鸳动作一僵,“素心又怎会骗将军。”
“要什么?”
“墨。”血鸳想了想。
言回早有准备从桌下拿出几瓶黑色的墨汁。
血鸳打开看了看,这墨汁是加了东西的,所以没有半点墨味,刚才她也没感觉到。
“这些不够,好劳烦将军去找些盐来。”血鸳想了想,支开了言回。
言回皱了皱眉头,倒也认真的按照她所说去找了东西。
等他一走,血鸳就朝着几瓶墨汁施了法。
她不能当着尊卢夙的面施法,这支开了他总可以吧。
等言回拿了盐回来,血鸳像模像样的将盐加进了墨汁里,看着旁边的一把黑梳子,和一双黑皮套,对言回道,“言将军请。”
言回看了看血鸳的动作,加了点盐就可以不掉色?
虽然有些不可信,但是还是皱眉道,“我自己来。”
“有些地方,将军自己可是看不见的。”血鸳存了刻意勾引他的心思,怎么能让他自己来。
言回看血鸳一本正经,也就只能坐下。
血鸳找了个垫子绑在言回的脖子上,戴上了黑皮套。
因为这墨被施了法,不能褪色,所以她要十分小心的扫在言回的发根上。
若是不小心落在了脖子上,那一样也不能褪去。
不管怎么样,一旦要做一件事,血鸳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所以动作十分的认真。
一层一层的,每刷一层,就要小心的吹干墨汁。
只有言回感觉得到血鸳的动作小心,头上传来阵阵呼吸,心中生出了一抹异样的情愫,但是眸中却是越来越沉。
这一根头发一根头发的弄,几乎到了快天亮的时候,血鸳才弄完。
言回也警惕的没有睡着。
好不容易才听到一声喜悦,“终于弄完了!”
血鸳用力的伸了个懒腰,脸上满是充满成就感的笑意,不经意看到了言回,却见言回深深的看着她,似乎有些失神。
忍不住勾了勾唇,果然她还是有魅力的。
“倒是没有看出来,此时的公主还能笑得出来。”言回口是心非,明明触动于她十分有耐心的替他弄头发,但是到嘴边却说出这样的话。
血鸳动作一僵。
她不是真正的公主,怎会有亡国之悲,这尊卢夙就是转了个世,也还这么难伺候,真不敢想象在玄天境的时候,她是怎么爱上他的。
“言将军这就错了,若是素心有骨气,就不会扮作死人逃生,只是素心知道,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替死去的人继续活下去,父亲在天有灵,也会希望素心好好活下去,只是可惜素心被言将军抓了回来,还被迫做了交易……”血鸳眼底一沉收敛了笑容,转身倒是不客气的占了床准备睡觉。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假的,不困似乎才是不正常,起身也不过是闭目养神。
但是血鸳说的又好像没有什么问题,若是逸国愿意交出素心公主,就不会弄成这样国破的局面。
看着床上似乎睡着的血鸳,言回的心情有一些复杂,但是很快就被硬生生的扼杀了想法。
他一出生就克死了家人,被卖作了奴隶,加上一头白发,从来都是遭受鄙夷。
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全都是靠了他自己,但是从未有人像血鸳这样,不在意他的白发。
凝视血鸳的背影,很久,言回才道了一句,“多谢。”
说完便掀开了帘子出去了营帐,对旁边的将士吩咐道,“没有本将军的话,谁也不准进去。”
“是。”将士回。
到了打水的地方试了试,头发果然不会掉色了。
等言回离开,看了一夜的魇也出现在了血鸳的身边,看她睁开眼,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她还真是有耐心,其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对尊卢夙也有着那么一丝丝的羁绊吧。
血鸳坐起来,一脸认真,“我要是让他放弃当将军,离开了这是非之地,他的劫也算过了吧。”
魇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所以……你想勾引他?”
说完看到血鸳眼底的狡黠就知道了。
不过本着尽心尽力的职责,魇还是提醒道,“小丫头,你本意是因为不想和尊卢夙有牵扯才帮他渡劫,可你这样,别把自己也陷进去了。”
血鸳当然不认为自己会陷进去,拍了拍魇的肩膀,“我你还信不过吗?只要你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就行了。”
魇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声响。
“太子邀请将营帐里的姑娘前去一见。”
血鸳面色一变,魇即刻消失。
言回走之前只吩咐谁也不能进去,但是现在这莱国太子亲自前来,她是去还是不去?
门口的士兵显然也遇见了难题,这外面的人也没进去。
血鸳想了一想,若是她扭着不去,这太子为难的只怕是言回吧,她是来帮言回渡劫的,也不是给他添乱的,她应该是去的,何况区区一个凡人,又伤不了她。
但是血鸳却是忘了,来之前给自己下了封印,白日里是无法使用法术的。
第二卷 宿命纠葛_07回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