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啾~！”
正对镜子打辫子的孔青苗莫名就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嘀咕道：“这是哪个没脸的又在背后说我？”
虽然骑着马跑了多半天、弄了一身的灰，舍钱又舍粮不说，还被那丑成渣的土匪头子无端调戏，但是孔青苗今天却是心情奇好无比。
——投胎做了人，到底是跟当狐狸时不一样了！就连那小道士见了我也客客气气，不再拿我当宠物看了！嘻嘻，挺好哒！
晚饭后，洗完澡又换了身崭新的水红色柔纱长裙，孔青苗一路哼着小调，蹦蹦跳跳地由抄手游廊穿过月亮门，直奔后院娘亲的卧房而来。
这是整套宅子最最气派的三间正房，占据整个孔家庄的主位，是孔家家主孔文宪及夫人徐昭的居所。
“娘！”
孔青苗兴高采烈地挑帘进屋，却见正房大丫鬟青音立刻迎了上来，一脸严肃地朝她摆了摆手：“嘘。”
孔青苗吐了吐舌头，轻手轻脚地随她进了内室。
内室灯火通明，所有灯都被点亮，将整间屋子照得如白昼一般。这个时辰，按说各房各院管事的丫鬟婆子早该回完话各自散了，却仍见长房当值的小丫头们都还在一边伺候着，想来是夫人还在理事，屋里屋外一片鸦雀无声。
转过半扇秋香色纱帐屏风，果然见徐夫人正坐在案前专注地写着什么，而孔啸山则是面无表情地垂手站在一边。
孔家主母徐昭，如今四十出头，由于保养得当显得气色极佳，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的中年妇人模样，仪态端庄娴雅。
她身上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精致温婉，骨子里却有北方人坚韧果敢；整个孔氏家族的日常事务，大到生意上钱庄粮行里的大宗交易出入帐目流水，小到家中吃穿用度，皆是由她一手操持打理。
见母亲似乎正在忙，孔青苗不敢打扰，蹑手蹑脚地站到孔啸山旁边，用手肘轻轻碰他，口型道：你怎么在这？
孔啸山却无动于衷，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了挪，躲开她的手。
孔青苗小心打量母亲神色，就觉得她表情异常严肃，似乎是处理十分要紧的大事。回想起白天料理土匪的经过，虽然自认并无不妥，然而三少爷这张嘴有没有添油加醋可就不知道了。
细想来，他跟孔顺设计了半天，结果被自己这一通闹给搅了局，只怕八成是没什么好话！
孔青苗越想越觉得可疑，伸手就拧过孔啸山的胳膊，瞪他：是不是告我黑状了？！
孔啸山吃痛地抽气，却不敢动，想躲又甩不开，只能瞪回去：别闹！
孔青苗哪里肯放，小手越发使劲地掐着他的胳膊，见他咬牙不吭声，便又作怪地揪起肉来用力一拧。
孔家三少爷写得一手漂亮的锦绣文章，那是远近闻名的；孔家大小姐精于骑射也非浪得虚名，那小爪子表面看着细皮嫩肉却也真真是有把子力气。
眼看孔啸山崩不住劲要喊出声的时候，只听徐氏夫人突然开口问道：“‘君子曰：学不可以已。下面一句是什么？”
第6章 徐夫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