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起了吗？”
沈衣衣端着熬好的汤在门口问七。她没有带小慧，一个人来的。七的心沉来下来。
“主子起了，夫人进吧。”
沈衣衣点头，走了进去。成宴清早就起了，他靠在床上，看向门外。
“这，夫人，主子的吃食都要验毒的，冒犯了。”
七实在忍不住向那碗汤下银筷子，夫人今日妆容精致连头发都梳的整齐，他不敢冒这个风险，假如呢。沈衣衣愣了下，没听说掌印吃的东西要验毒啊。
“下去”他的筷子还没碰到碗边，七有点着急起来。他不应该违背主子的命令，可。
“还要我说几遍”主子的声音不容质疑，他还是选择收起了筷子，关上门守在门口，握紧手上的剑。
沈衣衣往里屋走，成宴清放下手中本来就没在看的书。
“听七说了您的身体。”
沈衣衣慢慢坐在床边，她重新用了敬词，他也感觉到了。
成宴清用咳嗽声回应了她的话，他俯下身子捂住嘴，一声抢着一声不停的咳嗽。很快染红了帕子，鲜血从他指缝滴下，滴到被子上染红一片。
沈衣衣红了眼眶，看他这样她心里也不好受。她轻轻的为他顺气，他不间断的咳嗽，根本没有喘气的机会。终于停住后，他不得不扶住床边沉重的喘息。
“掌印”，她哭的颤抖着唤他，他怎么突然这样虚弱，好像垂死之人。她用自己的帕子擦掉他嘴角溢出的鲜血。
成宴清慢慢平复呼吸，重新坐直靠在床上，一点点的擦着手指的血迹。
“别哭。”
擦干净手后他用手背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他的手太凉了，寒到心底的那种凉。房间里烧着地龙，他还是这样冷。在他收回手的时候，沈衣衣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她的手暖和，暖意从手心传来，成宴清眨了下眼睛。小姑娘努力的用她的小手给他温暖，他漏出了这些天第一个笑容。
“请太医看看吧。说不定吃些药会好的，您上次不也吃了药后就好了吗？”
成宴请摇头，不是吃了药好的，秋天和冬天对他来说有很大的差别。
“上来”他拍拍身边的床。
沈衣衣没有推脱，脱掉了外衣上了他的床。成宴请搂过她，靠在他肩头缩进他怀里，才发现他全身都是冰冷的。沈衣衣环住他的腰，枕在他胸口。
她的头发毛茸茸的，在他下巴处扫来扫去，成宴清低声的笑了下。拉过她的手，研究这么小的手怎么能这么热乎。
她今天很乖，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是因为那碗里下东西了吗。他仔细的看她的小脸，希望从她脸上看出愧疚的情绪，但他只看到了赤裸的担忧和心疼。
“怎么会有人这么狠心，平白无故叫别人孩子试药，是该死。”
沈衣衣愤愤的咬牙，想起他小时候经历的那些事她心口隐隐作痛，难过的掉眼泪。
成宴清笑了下，伸手揉揉她的脸，没说话。他试药妹妹就能吃饱饭，他若不喝掉那些药，妹妹就得挨打。但这些话没必要说给她，她就做那个相信世间所有美好的小姑娘。
沈衣衣不说话了，依在他怀里安静的陪着他。
“掌印要不要喝了汤再睡？”
沈衣衣从他怀里抬头，见他点了下头，钻出他的怀抱，下床去拿汤。汤还是温热的，她端到床边，坐下。
成宴清伸手准备接过，他还没废到那个程度。沈衣衣却舀起一勺，自己喝了第一口。咽下后，她笑眼盈盈的把碗递给他。她毕竟姓沈，七怀疑她也是正常的。
成宴清顿了一下，接过了她手中的碗。有时候他真的不能完全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像今天，像她之前说喜欢上自己了，像她那样赤裸的担心他，像她笑着靠近他，这些时候他不知道她是在干嘛。他是个阉人，是杀人的人。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他没有慈悲心，是石头做的，是地狱恶鬼，更不用说沈成的女儿。她应该恨他，恨不得现在掏出刀子捅死他，就算她没有这个能力，给碗汤下药总行吧，她却坐在床边温柔的提醒他要趁热喝。
看他喝完后，沈衣衣把空碗放了回去，重新走回床边。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摊开右手，手心里有一包白色的药包。
成宴清没有说话，等她说她想说的。
“这是父亲给我的，”沈衣衣一字一句的开口，这是她的决定，“是鹤顶红，要我在合适的时间下给您。”
第21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