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女人林一萍正躺在炕上休息。天干物燥,尘土飞扬,病菌笼罩整个王家庄上空,山里爆发了流行感冒。女人也难幸免,已经三天了还不见好。
不然,她也会前来凑热闹的。
家里有五十多岁的老母亲照应着。三个孩子吵着闹着要看戏,王德奎也没办法,只好带出来。女人害病,躺在炕上老是咳嗽,他看着都心烦;再说孩子还小,怕感染,带出来避避也好。
对王德奎来说,生病这事算不得什么,即便孩子感染了也无所谓,吃几片安乃近发发汗就好了——他最讨厌女人了。自嫁到王家以来,他和她的战争从没有消停过,不是吵就是闹,还时常动手,不分白天黑夜。
总的一句话,他对林一萍是一百个不愿意。不过,不是因为丑陋,也不是因为懒散。
说来话长。林一萍是高屯乡林家堡人,离龙窑乡五十里路。林一萍从小生得漂亮,十八岁那年,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她和邻村一个叫黄粱的小伙子偷偷恋爱,两人私定终身。后来,被林的继母知道后,觉得脸面丢尽,对女儿一顿暴打。从那以后,两个孩子很少来往,偶尔偷偷私会一次。
后来的后来,他们竟然偷食了禁果。好在细心的母亲及时发现,女儿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事了,继母觉得不对劲,私下拿着皮鞭质问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如果不说就打死她。林一萍吓坏了,只得如实招来,一听这窝囊事,气得女人直咬牙关。事已至此,为了不败露丢人现眼,女人偷偷找了邻村的老郎中,抓了一副打胎药,事情才悄悄压下去。
隔了两年,林一萍二十岁,在继母的催促下,被父亲说到了王家庄。林一萍的父亲和王德奎父亲早前一起做过活,一来二去相识相知,成了无话不谈的铁哥们。这桩婚姻,就是双方父母一手包办的恶果。
无论从哪一点讲,林一萍配王德奎是绰绰有余。这门亲事,双方父母很情愿,王德奎心里窃喜,林一萍死活不愿。但拗不过长辈的皮鞭,她只能听天由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刚到王家,男人对女人百依百顺。直到后来,王德奎听人说林一萍以前有过风流史,还打过胎。这还了得!从那一刻开始,他彻底对女人嫌弃开来——那一年,大儿子大国刚满一岁。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嘴松的老郎中,把事情说给了多嘴的女人,女人没事围在人群里,唯恐天下不乱,拿这事找点乐子。七嘴八舌,一个传一个,越传越离谱。隔了一年多,这桃色新闻不胫而走,从林家堡传到了五十里开外的王家庄。
此后,俩人的战争从未停止过。如果大国还没有出生,林一萍早就走了,可有了孩子,她不得不乖乖认命。
两年后,王德奎父亲病逝。王德奎骂女人说,我父亲就是你这扫把星克死的!
当然,这是空穴来风,是王德奎故意给女人扣的屎盆子。林一萍眼含热泪,把苦水吞进肚子里。想起十八岁那年的风流事,她懊悔不已。没成想,那一夜幼稚的冲动,如今给婚姻带来这么大的创伤,也诅咒那无德的老郎中不得好死,嘴不积德,害得她受了这般苦日子。
第2章 包办婚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