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觉醒来已天光大明。收拾收拾行囊,喝点水,吃点炒面,点上烟袋锅。山谷里,弥散着草木复杂而又单纯的气息,晨风像迁徙的空气,拥吻王嘉福的躯体,与其道别。
这般诗意地顺从于环境,倒也惬意连连。忽而,王嘉福感觉身旁有点不对劲儿,土似有人为动过的痕迹。千万座大山层叠相套,远离人烟,这里的土怎会有人动过?前夜走得肉酸筋软,行至天黑看不清地势,随遇安榻,拾地匆匆入梦,忽略了所有。
起身,视四周,王嘉福倒吸一口凉气。这明明是一户人家荒弃了的祖坟,风水还不错。那几座本高鼓的坟包,被岁月铺平,像覆尘的罗盘,保佑漂泊、出走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
有坟丘的地方,定会有人家。爬上一棵核桃树树尖,向山下看。山谷处平坦有致,树木挨着树木,根本看不出有人户迹象。
走至山谷,发现六七座坍倒的房屋。一个遭遗弃的屯子,凄凉呈现。
这里至少有一二百年没人居住,房屋主人或迁徙或遭瘟疫或被屠沙。闲置的房子,屋顶坍塌,墙壁堆塌,房基框架尚存,里边偶现碎裂或完整的锅碗瓢盆及药罐等生活用品。
房石上长满了绿苔,草木似夺回被人侵占的领地,在院里和屋内的石缝中任意生长,试图清洗掉曾经的人迹。鸟儿在枝头坐窝,山兔、黄羊等动物在树下觅食。
当年,人们在这里升起炊烟如经幡,垦荒耕种、言情示爱、怒喜愁欢、交合育子。当他们离去、将土地交还自然打理的时候,一切地盘都恢复成草木。人曾寄生在大山内,吃着土粮,最终土将所有人吞噬。
一个人于寂寥,总是喜欢思考。自己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有时得到的答案,竟与以往相悖,令自己吃惊。
王嘉福在想。环顾大山,山根本没有名字,叫它们山就好;树木没有名字,叫它们槐树、松树、桦树就好;蚂蚁、蜜蜂,它们都没有名字,叫它们蚂蚁、蜜蜂就好。世界上,只有人有各自的名字,不过是用以障眼的外套。人,生来就有索取和争抢、掠夺的天性。人吃植物、动物,人也变相吃人,没有比人更坏的生物。
比如这远离人烟的大山之内,自然状态下不会有单种树木占据整个山坡的现象,均为杂树杂木杂草在一起生长,它们相互依存、相互制衡。而人为地在整个山上栽种单种树木,一定是一种灭顶的灾难。此为自然法则。有些东西是万万不能统一的,比如人性、天性,比如道德、思想、言论等。
人,总是在人为设定的不平灯环境下生来死去。人,根本没把人当成人。比如当下的自己和家人,从未被观府当成人。从古至今民众受着簧家和观府的层层盘剥、欺压,虽恨之入骨,却又阿谀、赞美、感恩。
沙了五人,王嘉福根本不认为自己是罪人。他以为,自己是上天派到人间替劳苦大众除掉了恶魔,他本该是英雄,绝不该以罪犯的身份被满世界通缉。
似乎每走一步,王嘉福的悟性都提升一尺。他很享受独立思考带来的喜悦。他在回想,与诸多丝绸商人私下里让中国的丝绸之路的壮观景色。
转眼,逃亡到第十二天中午。
走着走着,天空飘来狰狞的乌云,兽头状的云头煞是恐怖,像要到树林中寻找仇家复仇似的。风在雨前,大风把树木刮得像沙场似的,呜呜呜,整个森林呈地动山摇状。王嘉福找
第275章 发现遗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