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一下怎么走。但他不敢,怕暴露身份。
将近半个时辰,20斤白面炒好了。买了块素布包裹炒面,放进褡裢的最底部。又买了一套蓑衣,叠巴叠巴,塞进褡裢的最上面。
末了,王嘉福悄悄把剩下的包有三两白银的布袋,悄悄放在墙角,作为给店主或者尘间最后的回报。此后,他不再需要金钱了。看到白银,他会内心焦灼、烦躁不安。
王嘉福看了看天色,大约刚到申时。赶紧上路吧!
王嘉福骑上马,走到半山坡。下马,拍了拍心爱之马的脊梁:“黑熊,咱们分手,各自走吧!”山上没有路,荆棘遍布,马匹个头太大穿越丛林多有不便。王嘉福将陪伴自己三年之久的爱马弃于山坡,背起行囊急急而去。
青稞起伏,林木屏障。一条石子道铺在林间,像天堂铺下来的彩虹。也像一条绳索,捆绑宁静中的大山和山林。
王嘉福内心五味,有希望,有失落,更多的是像死去一样的离别感和求生的欲望交织。上得山脊梁,回过头,透过树叶空隙刚刚经过的村落,似乎死后开悟的灵魂在半空飘,观望依旧活着、愚昧的人陆续向死而行,且兴高采烈。再看爱马黑熊,已望不到踪影。
眼眶像两个不大的泉眼,向外汩汩流淌泪水。王嘉福努力克制着,劝诫自己不要想那些不愉快之事,不使自己落泪,尽量将自己麻木、钝化。他不想把身上的水分白白流失掉,那样会很危险。
活了三十六年,他第一次感受到灵魂与躯体寂静陪伴,纠缠、交融,因共同境遇达成生命共识与认知。这种体验完全是超脱、超然的,或是脱离苦难后,异样的灵与肉的升腾。
王嘉福每行走一步,猪皮??硌在大小石子上,石子位移相互摩擦,轰隆隆的声音像打雷劈山。石子不想陌生的脚踏在身上,水一般向坡下滚滑。它们根本就不欢迎王嘉福的到来,用声响抗衡,尽管他是一次路过。
对王嘉福来说,这些已不重要了。有人的地方,是最危险的。离开有人的地方,几钱几两的命才有地方安放,才能有存活的机会。
逃亡到第六天中午,估计远离王二愣子村八九十里了,距野猪玄子县三百里。
没有路。王嘉福只能大概瞄准东南方向慢慢而行。他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脚踩枯干厚实的陈年落叶,搬开一人多高的草木或者钻过去。原始森林的浩瀚、广褒下,只有稀疏可见的鸟兽和随时出没的昆虫,与他这个外来物种相互惊慌、擦肩而过。
大山里黑天早,太阳落山后,天就直线黑暗下去。睡觉前,王嘉福划拉一些树叶,将这些岁月的残骸垫在身下,身上、脸上再盖一些,只露出鼻孔呼吸。尽管如此有些闷,但可以防嗡嗡作响的蚊虫。到了下半夜,深山降露气温较低,就将蓑衣盖在身上。
无论何时,他手上都不离砍刀。他须臾不敢怠慢,仿佛无边无际的树木是从尘间赶来追兵,千军万马无可抵御。风刮过森林,树叶沙沙作响,像追兵的呐喊。
这种恐怖的感觉始终,让他时不时就痉挛一下。
第274章 一路逃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