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升一口气干完满杯的扎啤,空掉的玻璃杯砰地一声重重砸在桌面,很快又被他满上,他举起满溢的杯子,豪气干云地朝前一伸。
“来!为了祝贺我的好兄弟俞延顺利考上大学!今天不醉不归!”
他这话一出,饭店堂食半边的人都朝他们那边看,俞延当即恨不得把一碗饭塞进他嘴里,但忍住了,拿着筷子的手默默捂脸。“我二十岁才上大学是什么很值得自豪的事吗……”
景殊行呼出一口烟,闻言嗤笑一声,“别理这个傻~逼,他就这德行。”
“傻~逼就傻~逼吧。”云升又灌了大口,边吃边含糊道,“咱俞延同学现在终于解放了,咱几个也难得聚聚,我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
景殊行夹烟的手一顿,“你还叫了谁?”
“孙同学啊。”云升道,“你不知道吗?她暑期被调到这边的大学合作个实验项目,说是如果顺利的话,明年就可以开始申请保研了,不过她这时候活还没干完,咱还得再等等。”
俞延啧啧两声,他成绩比不过孙井桐,算个中上水平,录取的学校还不错,但也谈不上很好。俞父自然是很满意的,毕竟儿子能醒过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何况考得还不错。俞延自己也这么觉得,不过人就怕对比,看看孙同学,真是货比货得扔。
景殊行半晌没做声,直到呼出口中的烟雾后才缓缓问。
“她……不是一个人过来吧?”
当年的半大小子现在都成了二十的高个青年,唯独景殊行这几年出落得愈发标致,原本就女相精致的五官配上发育完全的立体轮廓,几个人并排走在路上就属他最惹眼。他说话时显得桀骜不驯,沉默着抽烟时却又给这张脸添了几分忧郁的故事感,引得一些异性频频侧目。
有个姑娘朝这边看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来跟他说话,可惜还没开口,景殊行就摆摆手拒绝了,显然对这种事习以为常。
云升听他这么说,也懂了什么意思,如实道,“等下梁先生会去接她,收拾完后会一起过来。”
“什么梁先生?”只知道干饭的俞延嘴里塞得满满的,鼓着的腮帮子跟个仓鼠似的一动一动,一脸状况外。
“你不知道?哦,你确实不知道。”云升连忙掏出手机,“孙同学本来是想着正式地带来给你看看的,不过考虑到你要搞学习,就没好意思去打扰。”
“什么啊?她男朋友吗?”
俞延说着凑过去,手机照片上,男人在悉心侍弄花草,阳光照在他侧脸上,他神态专注,即使只有侧面剪影也看得出来是个英俊高大的男人,不难体会出拍摄者是怀着怎样的情意记录下这张生活照。
俞延觉得很眼熟,愣愣地看了好几秒,脱口而出,“这不是良赭吗!他不是……”
虽然头发短了不少,但个人的长相气质做不了假,这完全就是良赭吧!
“是他。”景殊行掸了掸烟灰,淡淡道,“不过他失忆了,是井桐前年年关前在仙蔚岭那边的镇上找到的,我最开始也以为只是个长得像的,还跟井桐争辩过,没想到她居然带他去测了骨龄……”
“结果出来也吓了我一跳,25岁,是他异神状态外形的年龄,说明他在龙潭审判死后,他异神的力量和记忆也一起没有了,只剩下这个人类的身体。”
说到这儿,景殊行也笑了,带了些自嘲,“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算了吧,小景。”云升道,“你这都是执念,自己着了相,看开点。”
“我知道。”景殊行也给自己灌了口酒,“但我看不开。”
俞延边嚼着炒面边看着他俩,别说,单从这点看,景殊行其实和孙井桐还蛮像的,也难怪以前会有交情。
“如果死去的异神是记忆和力量消失的话,那是不是说明……”他咽下食物,看向云升,“回禄其实也还在?”
云升也忍不住叹气,“想听实话吗?其实我已经碰见过回禄了,还不止一次。”
“嗯?”这下俞延和景殊行都有些好奇了,“你这碰见了不止一次,怎么没留个联系方式?”
“害,你们可别提了。”云升一脸惨不忍睹,“你们都知道,我大学没选别处,就在护行,和高中一个城市。”
两个人点点头。
这事情说起来就比较复杂了。
云升其实不怎么差钱,但恋爱的人和单身总归不一样,他和叶霭无异地,每次来回花费不菲,于是平常不上课就会去骑上他买来的二手小电驴去送外卖,加上高中三年都在这边读,路很熟,一来二去除了晒黑了点,挣也挣了不少。
他和回禄第一次遇上就是在他准备抢绿灯的时候,一辆车急刹车过来,堪堪停在了斑马线边上。他被吓了一跳,当时就翻车摔地上了,很快车上就下来一个身型健硕魁梧的男人。
云升被太阳光晃了眼睛,恍惚间总感觉看见了回禄,也叫出了声,下意识抓住他,也不知道摸到了哪里,反正硬梆梆的。
魁梧男人顿时眉毛一拧,说他还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了,于是弯下腰……在他手里塞了小几千块钱。
不过后来云升才知道,因为他是被惊吓摔倒,根本没撞到,人家之所以给钱……是以为他来碰瓷的。
至于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被当做碰瓷的,这得说说第二次。
第二次是一个同城的鲜花订单,取货地点在一家新开的花店,叫什么青檀花店,名字有点文绉绉的。店主是个年轻女人,云升进去时她正在给花束包装,女人肤色偏棕色,眼睫长黑眼睛大而亮,像是混血,浓密蜷曲的长发直披到腰间,见他进来便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云升愣住了,几乎是一下就认出来。
这不就是回禄梦境里的那个叫“莲”的女人吗!
&
番外二 共此灯烛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