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从破庙的阴影里滑出来时,像一截被水泡胀的烂木头。灰败的脸皮松垮垮挂在骨头上,左眼泡肿得把眼珠挤成一条缝,右眼却豁着个黑洞,窟窿里淌着粘稠的黄脓。鼻梁塌成一摊烂泥,嘴唇乌紫地翻卷着,露出几颗黑黄的牙齿,牙缝里塞着不知名的秽物。他头上顶着一蓬油腻的花白乱发,纠结得像团破布条,几缕粘在流脓的耳洞里。脖颈上的皮肤皱得像老树皮,青黑色的血管在皮下突突跳动,像要钻出来的蚯蚓。最骇人的是他脸上横七竖八的伤疤,新的旧的叠在一起,有一道从额头一直裂到下巴,缝着粗黑的线,线头还在风里微微晃动,活像个被胡乱缝补的布偶。他穿着件破烂的黑棉袄,棉花从破洞里露出来,沾着泥和血。手里拄着根磨得发亮的枯木拐杖,每走一步,骨头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随时会散架。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随着他的动作弥漫开来,混着香灰和霉味,呛得人几欲作呕。他抬起头时,那只独眼射出一道阴冷的光,扫过围观的人群,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露出更多的黄牙。“嘿嘿……”沙哑的笑声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谁看见我的心了?”疗养院后山的信箱总是锈迹斑斑,其中号信箱尤其显眼——不是因为它更新,而是铜锁上的划痕比旁的深,像是被人用钥匙反复摩挲过。
每周三下午三点,林秀珍会准时出现在石阶尽头。她总穿藏青色斜襟衫,银发用玳瑁梳绾成髻,左手攥着褪色的碎花布袋。管理员说这老太太有点怪,儿女半年才来一次,她却天天来开信箱,里头永远只有广告和疗养院的
第215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