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钟底座的船板与钟身融合的第三夜,实验室的窗棂被月光浸成银白色。洛尘趴在桌前整理航海日志,指尖突然被纸页边缘的毛刺划破,血珠滴在“共生果”三个字上,墨迹竟像活过来般蠕动,在空白处晕出片光脉草的形状。
“这是老周的笔迹。”阿潮推门进来时,手里捧着个陶罐,罐口飘出的雾气在灯光里凝成串符号,和沙核茧上的纹路一模一样。他将陶罐放在沙钟旁,里面的海水突然顺着钟身爬上去,在玻璃表面画出条蜿蜒的线,终点正好对着洛尘的名字。
默正用镊子夹起那片干燥的光脉草叶,叶背的地图突然渗出银色汁液,在桌面上漫延成新岛的轮廓。暗河口的位置亮起个红点,红点周围浮出十二圈涟漪,每圈涟漪里都躺着枚贝壳,贝壳开口的角度,恰好与十二根石柱的发光频率对应。
“该去暗河口了。”阿潮将青铜钥匙抛给洛尘,钥匙在空中转了三圈,表面浮现出层细密的刻度,“沙核在等新的契约。”三人走出实验室时,沙滩上的光脉虫正往海里迁徙,它们首尾相接,在沙地上拖出银色的轨迹,像无数条被潮汐遗忘的缆绳。
暗河口的石门已完全打开,门楣上的“汐”字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嵌着的光脉草种。洛尘伸手去碰,种子突然炸开,飞出群萤火虫般的虫豸,虫豸在空中拼出老周的声音:“每个守钟人都要留下信物。”声音消散时,阿潮从怀里掏出半块船板,与石门上的凹槽严丝合缝。
溶洞里的钟乳石开始分泌共生果的汁液,滴在水面上的声音比沙钟漏沙快了半拍。洛尘用手电筒照向洞顶,发现那些曾聚成字迹的烟圈,此刻正顺着石缝往下渗,在岩壁上蚀出串日期,最新的一个是今天——与航海日志停更的日期,正好相差三年。
木船还泊在溶洞深处,只是船身的光脉草藤蔓抽出了新芽。洛尘踏上船板时,船尾的木箱突然自动弹开,里面的航海日志哗啦啦翻到某一页,上面贴着片贝壳,贝壳内侧刻着“传承”二字。他刚拿起贝壳,整艘船突然剧烈摇晃,桅杆上的绿灯吐出的烟圈,在空中拼出默的侧脸。
“我该告诉你真相了。”默的声音带着水汽,他卷起袖子,小臂内侧有块淡青色的印记,形状与沙核茧完全吻合,“二十年前,是我把沙核从暗河底捞上来的。那时它还只有拳头大,老周说,它需要人的体温才能长大。”
船突然往溶洞深处漂去,无需船桨驱动。洞壁上的裂缝渗出更多银色液体,在水面铺成条光轨,光轨尽头的石厅比之前扩大了三倍,十二根石柱的顶端各悬着颗光球,光球里浮动着不同的人影:有老周年轻时的模样,有阿潮在茧中的轮廓,还有默抱着沙核的童年剪影。
石台上的空茧旁,多了个新的石台,上面摆着个青铜托盘,托盘里躺着颗新鲜的共生果,果皮上的纹路正在游动,慢慢组成洛尘的指纹。阿潮将航海日志放在托盘旁,日志立刻与石台融为一体,露出里面夹着
第22章 潮汐的契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