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捏着何雨柱给的十块钱和三斤粮票,站在供销社门口愣了愣神。
这钱和票金贵得很,带回贾家是万万不能的,贾东旭那性子,追问起来准得露馅,她只能在这儿把东西置办妥当。
掀开门帘进了供销社,里头弥漫着一股混合了肥皂、糖果和布匹的味道。
柜台后的售货员正低头打着算盘,见有人进来,抬眼瞥了一下。
秦淮茹深吸口气,走到柜台前,指着玻璃柜里的东西一桩桩说:“同志,给我打二斤散装白酒,要最烈的那种。”
她知道爹就好这口,平时舍不得喝,带回去准能让老头乐呵乐呵。
售货员麻利地拿起酒提子,“哗啦”一声舀满酒,倒进个玻璃瓶里,用软木塞封好,称了称递过来。
“再要两条‘经济烟,”秦淮茹又说,“还有那桃酥,来三斤。”
秦淮茹在供销社柜台前转了两圈,目光落在角落那个摆着小百货的玻璃柜上。
售货员刚把两条“经济”烟捆好,她忽然想起湘茹那乱糟糟的辫子,心里打定主意要好好哄劝这个犟脾气的妹妹。
“同志,”她指着柜台里的物件,声音柔了些,“再拿两根红头绳,要最亮的那种。”
接着她又挑了个塑料发卡,嫩黄色的,上面印着朵小小的月季花。
“这个也装上。”
她记得湘茹前阵子总念叨村里二丫有个带花的发卡,当时没好意思跟爹妈要。
最后她的视线停在一面巴掌大的小圆镜上,镜面嵌在红色塑料壳里,边缘还压着波浪纹。
“这面镜子也给我包起来。”
湘茹正是爱美的年纪,平时总对着水缸里的影子理头发,有面正经镜子该多欢喜。
售货员把这些小物件往纸袋里一装,算账时特意说:“这几样不用票,总共两毛三分。”
秦淮茹摸出何雨柱给的钱递过去,心里盘算着——红头绳、发卡、镜子,再配上那块香皂,湘茹纵有再多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
售货员一边记账一边打包,秦淮茹看着柜台上花花绿绿的布,心里又盘算了盘。
她自己攒的那点布票和糖票一直没舍得用,今儿正好派上用场。
“同志,那块水红色带小碎花的布,给我扯三尺。”
她指着最显眼的那块布,那花色鲜亮,给湘茹做件新褂子正合适,小姑娘家就该穿得俏气点。
“还要二两水果糖,用油纸包好。”
家里小侄儿狗蛋爱吃甜的,带回去准能围着她转,再说,给湘茹塞几粒,也能缓和缓和气氛。
东西一样样称好包好,秦淮茹算着账,何雨柱给的粮票用完了,钱倒是还剩下5块多,没办法有钱没票很多东西也买不了。
她把剩下的五块多钱小心翼翼揣进贴身的兜里,心里琢磨着,这五块钱里拿三块钱给老娘,就说是自己平时省吃俭用攒的,老人家准信。
再从里头抽两块钱给湘茹,让她往后想去城里找自己,也能有个路费。
秦淮茹一手拎着满满当当的网兜,另一手稳稳挎着从自家带出来的篮子。
刚掀开门帘踏出供销社,门帘摆动的“哗啦”声里,就混进柜台后低低的议论。
“这小媳妇出手真大方,网兜都快拎不动了,瞧着就不像村里的。”
是刚才给她拿红头绳的售货员,语气里带着点咋舌。
另一个声音跟着应和:“可不是嘛,你看她挎着的篮子,里头还塞着好酒,指定是城里来走亲戚的,不然哪能这么阔气?”
秦淮茹脚步没顿,胳膊肘轻轻往篮子上靠了靠,瓶底撞着篮底发出闷闷的响。
网兜勒得手心发紧,可那点紧绷里偏透着股说不出的熨帖。
她嘴角悄悄挑了挑,眼尾浮起丝藏不住的笑意——心里头忽然冒出个念头,跟了何雨柱,倒真是不亏。
从前哪敢想能这么痛快地买东西?别说两条烟、三斤桃酥,就是给湘茹扯块花布都得掂量半天。
如今手里攥着他给的钱,买起东西来腰杆都硬气,连售货员都得高看两眼。
风顺着街面溜过来,吹得篮子把手的布条打了个结,她抬手理了理,指尖触到冰凉的酒瓶。
这点实实在在的好处,比啥甜言蜜语都管用。她挺直了脊背,脚步也轻快了些。
这一路紧赶慢赶,快到娘家门口时,就见个小不点蹲在自家门槛上,正拿着根小树枝划拉泥巴,不是狗蛋是谁。
“狗蛋!”秦淮茹远远喊了一声。
那小不点猛地抬头,瞧见是她,手里的树枝“啪嗒”掉在地上,光着脚丫子就冲了过来。
小脸蛋上沾得一道黑一道黄,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大姑姑!你咋才来呀,我都等你好几天了!”
秦淮茹被他撞得晃了晃,赶紧把网兜往高提了提,笑着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蛋:“慢点跑,当心摔着。”
说着从兜里摸出那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剥开,拿了几粒裹着透明糖纸的水果糖递过去,“看大姑给你带什么了,快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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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姑姑!”
狗蛋把糖紧紧攥在手心里,又想起什么似的,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大姑姑,小姑姑刚从外面回来,不知道怎么就哭起来了,把自己关在屋里。”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没显出来,只是拍了拍狗蛋的后脑勺:“知道了,你先去找二柱子他们玩会儿,姑姑去看看你小姑姑。”
狗蛋攥着糖,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秦淮茹站在院门口,定了定神,才抬脚往里走。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老母鸡在鸡窝旁边刨着土,咯咯地叫着。
她把网兜往堂屋的八仙桌上一放,先从网兜里翻出那个装着红头绳、发卡和小圆镜的纸袋,又拎起那卷水红色带小碎花的布——布料被粗麻绳捆得扎实,边角处露出的鲜亮花色在昏暗的堂屋里格外惹眼。
最后,她弯腰从篮子最底下摸出红纸包着的香皂,将这几样东西一并往怀里揣了揣。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隐隐约约的抽泣声,一声接着一声,听得人心里发堵。
“湘茹?”秦淮茹轻轻敲了敲门,“是姐来了,给你带了好东西。”
屋里的哭声停了一下,接着传来闷闷的一句:“我不想见你,你走!”
秦淮茹叹了口气,扬了扬手里的纸袋:“真不看看?错过可就没了。”
这话像是起了作用,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开了道缝。
湘茹站在门后,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头发乱糟糟的,辫子也散了一半,看见秦淮茹手里的纸袋,眼神明显亮了一下,却还是梗着脖子,声音硬邦邦的:“谁稀罕你的东西。”
“傻丫头,跟姐还犟啥。”
秦淮茹推开门挤了进去,反手把门掩上,先把香皂往她手里塞,又把红头绳、发卡和小圆镜还有那块水红色的布料一一摆出来,“你瞧瞧这都是啥?”
湘茹捏着香皂的手抖了抖,目光先扫过红头绳上的亮泽、发卡上的月季花,落在圆镜上时,镜面映出她红着眼圈的模样,倒让她不好
第300章 供销社的体面与闺房秘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