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座位,手指微微发颤,指尖冰凉。车厢里安静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声音,连呼吸都显得沉重。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倒映出我苍白的脸,还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我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纸页已经泛黄,边角卷起,像极了那些被时间掩埋却始终不肯安息的记忆。
我用颤抖的笔写下三行字:
“反应=情感释放。
未反应者=被困者。
车=记忆循环载体。”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划开我内心最深处的结痂。我知道,这不是普通的笔记,而是一份通往真相的密码。这辆夜班公交,从来不是现实中的交通工具,它是记忆的牢笼,是灵魂的审判庭。每一个上车的人,都是未完成救赎的亡魂,而我,也早已不是“活着”的人。
我闭上眼,试图让自己沉入更深的回忆。可就在我闭眼的瞬间,那个红裙小女孩的身影又出现了——她站在车厢尽头,背对着我,裙摆轻轻摆动,仿佛有风吹过。可这车上,根本没有风。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出现在我的倒影里?
我拼命回想,可记忆像被一层厚厚的雾笼罩着,怎么也抓不住。直到某一刻,一道闪电劈开脑海的黑暗——我想起来了。
那是小学二年级的春天。小芸,我们班最安静的女孩,总是穿着一条鲜红的裙子,像一朵开在角落的山茶花。她不爱说话,但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我们是同桌,她常偷偷把糖果塞进我的铅笔盒,说:“林晚,你帮我藏起来,我妈不让我吃糖。”
那年春游,学校组织去青崖山。大巴车在山路上颠簸,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照在小芸的红裙子上,像一团跳动的火。她靠在我肩上,轻声说:“林晚,我有点怕高。”
我笑着拍拍她:“别怕,很快就到了。”
可就在下山的弯道,司机打了个盹。车轮一滑,整辆车像断了线的风筝,翻滚着坠下悬崖。
我记得金属撕裂的声音,玻璃炸裂的脆响,还有人们尖叫、哭喊、求救……但最清晰的,是小芸的手。
她死死抓着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我的皮肉里,眼泪混着血从她脸上滑落,她哭着喊:“林晚!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啊!”
而我呢?
我只记得那一刻,我怕极了。怕死,怕疼,怕那无底的黑暗。我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凭着本能,狠狠地——把她推开了。
她的手松开了。她的身体像一片落叶,被甩出破碎的车窗,坠入深渊。
后来,我被救了。新闻说我是唯一的幸存者。可没人知道,我其实不是“幸存”,而是“逃走”。心理医生说我是“选择性遗忘”,说我大脑为了自我保护,封存了那段记忆。可现在我才明白——不是遗忘,是逃避。是我亲手把愧疚埋进灵魂的最底层,用一层又一层的麻木和冷漠盖住它,以为这样就能假装它从未发生。
可它一直都在。
它化作了这辆夜班公交,化作了每一次午夜惊醒时的冷汗,化作了镜中那个穿
第265章 ∶第107次觉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