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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混着红豆的甜,像灶膛里最旺的那团火,暖得人心尖发颤。
     34;阿香,34;她喊住正盛粥的徒弟,34;明日把小米的比例调一成,再加点红枣——要让大家喝得更暖些。34;
     瓮里的水沸得更欢了,咕嘟声里,隐约传来远处粮行的算盘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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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一回,那声音不再是催命的紧,倒像在应和着灶膛里的噼啪,唱一支暖融融的曲子。
     粥瓮里的气泡还在“咕嘟”翻涌,苏小棠的手指在米缸沿轻轻叩了三下——这是她新琢磨出的“计量法”:三指宽的糙米、两指厚的小米,再抓一把提前泡发的黄豆,正好够填满最大那口陶瓮。
     “师娘,张员外家的伙计送粮来了!”阿香掀开门帘,肩头落着几点残阳,身后跟着个穿青布短打的汉子,肩上扛着个鼓鼓的布袋,米尘顺着袋口往下撒,在青石板上积成浅黄的线。
     苏小棠刚要上前,那汉子已“咚”地把布袋撂在长桌上,抹了把额头的汗:“我家老爷说,您这儿的粥比他后厨的燕窝粥还金贵!”他扒开袋口,露出白生生的粳米,“您瞧,新碾的秋粮,还带着稻壳香呢!”
     长桌另一头突然响起抽噎。
     苏小棠转头,见前日里被粮行伙计推搡的老妇人正捧着空碗,眼泪砸在碗底:“昨儿李记布庄的娘子也支了粥棚,就在东巷口......”她颤巍巍摸出个粗布包,“我家那半升碎米,也凑个数吧。”
     暮色里的长街像被揉软了的画轴。
     原本闭着门的茶铺支起了长凳,卖菜的老倌把竹筐倒过来当桌板,几个孩童举着荷叶当碗,追着阿香跑:“阿香姐姐,我要多放颗枣!”
     “姑娘。”
     苍老的声音裹着粥香漫过来。
     苏小棠低头,见个穿靛蓝粗衫的老太太正攥着她的袖口,掌心的老茧蹭得她手腕发痒。
     老人眼里映着灶膛的火,皱纹里全是笑:“我活了七十岁,见过求雨的、求子的,头回见求着让人吃饱的神仙。”她指腹轻轻点过苏小棠手背,“你呀,定是灶王爷派来的。”
     苏小棠的指尖陡然一凉。
     “奶奶您说错啦!”扎羊角辫的小丫头举着碗挤过来,鼻尖沾着米浆,“灶王爷在灶台上,师娘在这儿!”她扑进苏小棠怀里,暖烘烘的,“师娘煮的粥比灶王爷的糖瓜甜!”
     哄笑漫过人群。
     苏小棠摸了摸小丫头的发顶,目光却落在自己手腕上——那里有道淡青色的纹路,像被火烤过的纸,偶尔会在深夜发烫。
     她想起半月前在灶房翻到的残卷,那些金漆写的“灶君司火,以食渡人”,想起每次用“本味感知”时,耳边总响起若有若无的铜铃响。
     “我不是神。”她蹲下来,替小丫头擦掉鼻尖的米浆,“我就是个会做饭的。”
     可话音刚落,太阳穴突然一跳。
     记忆像被撕开道裂缝,闪过些碎片:朱红的灶王像、泛着青铜光的鼎、还有个声音在说“以食为媒,渡尽人间饥苦”。
     她扶住桌沿,指节泛白——这些画面她明明从未见过,却比昨日熬的红豆粥更清晰。
     “师娘?”阿香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您脸色怎么这么白?”
     苏小棠强笑着摇头,转身往厨房走。
     灶膛的火映着她的影子,在墙上晃成一团模糊的暖。
     她掀开竹帘,正打算舀碗温水,余光突然扫到袖口——
     淡金色的光。
     极细的、游丝般的光,从她袖管里钻出来,在青砖地上爬了三寸,又“倏”地缩回袖口。
     像萤火虫,又像被揉碎的阳光。
     她慌忙撸起袖子,只看见那道淡青纹路,正微微发烫,像块刚离火的灶砖。
     “当啷——”
     身后传来瓷碗落地的脆响。
     苏小棠转身,见阿香捧着药罐站在门口,眼睛瞪得溜圆:“师娘,您手腕......”
     “没事。”苏小棠迅速放下袖子,弯腰捡起碎瓷片,“许是灶火映的。”她抬头时笑得自然,“去把药罐里的补汤分了,张叔熬了整夜,可别浪费。”
     阿香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苏小棠望着她的背影,指尖悄悄抚过袖口——那里还残留着微光的温度,像句没说完的话。
     晚风卷着粥香钻进厨房。
     苏小棠推开后窗,远处的青山浸在暮色里,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
     她忽然想起陆明渊昨日塞给她的纸条,想起他说“城南堤坝已加固”时漫不经心的模样,想起米仓里平白多出来的二十石粮。
     “明日......”她望着天边最后一缕晚霞,轻声道,“该去城郊转转了。”
     灶膛里的火“噼啪”响了一声,像在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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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火外之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