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厨头临终前塞给她的《火经》残页里写的“困灵阵”,专克靠灶火修行的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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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白冥突然暴喝,手中青铜灯盏砸向梁上。
灯油飞溅的刹那,苏小棠已借着房梁的弧度翻落地面,腰间玉牌撞出轻响。
她站定在五步外,腕间金纹随着呼吸明灭:“白护法深夜潜入御膳房,是来偷山胡椒,还是来取我的命?”
白冥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这才看清眼前人——正是最近闹得宫中风生水起的苏掌事,可此刻她眼中没有半分慌乱,倒像猎人看着笼中兽。
他喉间泛起腥甜,这才惊觉金烟不知何时已爬上脖颈,正往口鼻里钻:“你...你怎会困灵阵?”
“托灶灵会的福,”苏小棠抄起案上的牛骨勺,勺柄上还沾着半干的龙鳞羹金斑,“你们盯着我腕间金纹三年,我总不能连你们的手段都摸不透。”她顿了顿,勺尖挑起白冥腰间的青铜令牌——正面刻着“灶”字,背面九条火纹盘绕,“白冥,灶灵会左护法,专司监视宫中灶火异动。对吗?”
白冥的脸瞬间煞白。
他原以为这趟只是探探那碗“毒面”的虚实,谁料这女子竟布下天罗地网。
更要命的是,困灵阵的金烟正在蚕食他的法力,他能清晰听见体内灶火碎裂的声音。
“你以为你赢了?”他突然咧嘴笑了,嘴角渗出黑血,“灶神归位之日,九鼎将焚!世间万物都要重炼,你这具偷来的灶神躯壳——”
“住口!”苏小棠的牛骨勺重重砸在案上,震得山胡椒罐嗡嗡作响。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金焰是劫不是缘”;想起赤焰在祭坛说“余烬代主”时的怜悯眼神。
原来从不是她被选中,是灶灵会要借她的身子复活那个传说中的灶神。
“大祭就在月圆夜,”白冥的笑声越来越癫狂,“我们要唤醒其余八位灶使,引动九州灶火重塑五味!到那时,凡人不过是炉中炭,供灶神重炼天地——”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以为能阻止?连皇帝都不知道,他龙袍上的五爪金龙,绣线里掺的是灶灰!”
苏小棠的呼吸陡然急促。
她想起三日前呈给皇帝的龙鳞羹,汤面浮起的金斑与龙袍纹路竟有三分相似。
原来灶灵会的手早就伸到了龙椅之上。
她刚要再问,白冥突然猛地咬碎后槽牙——那里藏着一枚淬毒的丹丸。
“找死。”
冷冽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陆明渊提着一盏羊角灯跨进来,月白锦袍在夜风中翻卷。
他抬手间一枚银针破空而至,精准刺入白冥喉下“天突穴”,丹丸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白冥瞪大眼睛,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只剩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
苏小棠望着突然出现的人,喉间的疑问被压了下去。
她早该想到,陆明渊说“御膳房的火该见见光了”时,眼底那抹兴味不是偶然。
他走到她身侧,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腕间的金纹:“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让你争典膳之职了吧?”
白冥突然剧烈抽搐,被银针封着的经脉里渗出缕缕黑气。
他的眼睛在羊角灯下泛着幽蓝,像两团烧不尽的鬼火:“没用的...灶神的火...会烧穿所有陷阱...”
苏小棠蹲下身,与他平视。
这是她第一次看清灶灵会核心成员的眼睛——那里没有恐惧,没有癫狂,只有近乎虔诚的灼热。
就像她初见老厨头时,他盯着灶火的眼神;像陆明渊翻着密折时,指尖抚过“灶”字的神情。
“你信的不是灶神,是火。”她轻声说。
白冥的瞳孔骤然收缩,又缓缓扩散。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溢出半声呜咽。
陆明渊弯腰拾起那枚青铜灯盏,灯油在他掌心凝成细小的火珠:“月圆夜还有七日。”他将火珠递给苏小棠,“天膳阁的令牌,该派上用场了。”
苏小棠捏着火珠,热度透过掌心直窜心口。
她望着白冥眼中逐渐熄灭的幽光,突然想起母亲玉牌上的刻痕——那不是警告,是地图。
是指引她找到灶灵会祭坛的地图。
“去取我的《火经》残页。”她对门外候着的阿桃说。
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从未有过的锐利,“再让尚食局备二十车松炭。”
陆明渊挑眉:“要烧什么?”
“烧一座祭坛。”苏小棠站起身,腕间金纹顺着手臂爬上手背,在月光下连成火焰形状,“烧穿这千年的局。”
白冥的血在青砖上洇开,像朵枯萎的曼陀罗。
苏小棠望着那抹暗红,突然想起三日前龙鳞羹泛着的金芒——原来最烈的火,从来不是用来焚尽万物,而是用来照亮藏在阴影里的,真正的局。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千里外的终南山中,一座由九口青铜鼎围成的祭坛上,第八口鼎的鼎身突然泛起红光。
鼎中沸腾的不是水,是带着金斑的汤羹,与她熬的赤焰龙鳞羹,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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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暗鼎玄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