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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陆明渊替她挡刀时,也是这样带着草木灰的味道,染在她沾血的袖角上。34;我要看他是否愿意与我合作。34;她抬眼时,眼底的烛火晃了晃,34;春祀宴快到了。34;
     34;春祀宴?34;陈阿四的浓眉拧成结,腰间那把切肉刀的银鞘在凳沿磕出轻响——那是他惯常摩挲的物件,刀面还留着今早片鲥鱼的鳞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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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厨头的手指在《灶神录》封面上顿住,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得像淬过的铜。
     34;皇帝上个月特意下了口谕,说春祀宴要我主理。34;苏小棠摸出袖中半卷明黄笺纸,边角还留着御印的朱砂痕,34;文武百官齐聚,连北戎来使都要列席。
     若有人想动我......34;她的指甲划过笺纸上34;天膳阁34;三个字,34;这是最好的时机。34;
     陈阿四突然拍桌站起,条凳34;哐当34;撞在青砖墙上。34;好个引蛇出洞!34;他的粗布围裙被夜风吹得鼓起来,露出底下沾着酱油渍的中衣,34;上个月御膳房米仓进了老鼠,我在梁上蹲了半宿才逮着——那耗子精得很,偏往有食儿的地儿钻!34;他抓起案上的酱肘子骨,在桌面划出条歪扭的线,34;春祀宴就是那堆食儿!34;
     老厨头从竹架最深处摸出个青瓷小瓶,瓶身裹着褪色的红绸,倒出半粒芝麻大小的深褐色药丸。34;这是39;影息散39;。34;他的枯指捏着药丸,在烛火下照出半透明的纹路,34;用千年沉木芯混着月见草汁炼了七七四十九天,能暂时压制神火感知。34;他将药瓶推到苏小棠手边,34;你后颈的纹路若太烫,掺在茶里服下,能撑半个时辰。34;
     苏小棠捏着药瓶,冰凉的瓷面贴着掌心,像块浸了井水的玉。34;我需要你们配合我演一场戏。34;她望着烛火里跳动的三个人影,老厨头的银发像团雾,陈阿四的影子张牙舞爪,34;我要让他们以为......34;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像片落在炭灰里的雪,34;我已经彻底失控。34;
     陈阿四的手按在腰间刀鞘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34;怎么个失控法?34;
     34;春祀宴前三天,我在御膳房摔了皇帝最爱的汝窑瓷盅。34;苏小棠的目光扫过后堂的陶瓮,想起昨日在御膳房看见的那套青瓷,34;碎瓷片扎进掌心,血溅在新腌的糖蒜上——要闹得连尚食局都来问话。34;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的掌心,那里还留着去年切羊肉时的旧疤,34;然后我要去找陆明渊,在侯府正厅掀了他的茶案,说他藏着火神印是要谋逆......34;
     34;疯得够彻底!34;陈阿四突然笑出声,络腮胡跟着抖起来,34;上回尚食局的张掌事摔了个茶盏,被太后罚跪了三个时辰——你这一闹,全京城都要传苏厨娘被神火冲了脑子!34;他抓起案上的茶盏,34;啪34;地扣在桌面,34;到时候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耗子,保准抢着来咬你这块发臭的肉!34;
     老厨头的手指缓缓抚过《灶神录》的书脊,突然轻声道:34;小棠,你可知为何我总说39;灶火不欺心39;?34;他抬眼时,眼角的皱纹里落满烛火,34;若陆明渊真存了坏心......34;
     34;如果他真的背叛我呢?34;陈阿四的声音突然沉下来,像块坠进井里的石头。
     他的拇指反复摩挲着刀鞘上的铜钉,那是他每次焦虑时的惯常动作——当年他在御膳房被人诬陷偷鹿肉,也是这样磨着刀鞘,最后用那把刀切了三斤羊肉证明清白。
     后堂的烛火34;噼啪34;爆了个灯花。
     苏小棠望着玉牌上34;明渊34;二字,突然想起陆明渊教她认菜谱时的模样:他斜倚在廊下,指尖点着34;樱桃鲊34;的34;鲊34;字,说这是用酒和盐腌的鱼,像极了那年她在冰湖里捞起来时,他身上的温度。
     她的后颈又开始发烫,龙纹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像团被风吹动的火苗。
     34;那就让他亲手毁掉自己。34;她的声音轻得像片落在烛芯上的灰,却又稳得像块压舱石,34;若他的执念是我......34;她攥紧玉牌,龙纹在掌心里烙出红印,34;我就做那根引火的绳。34;
     窗外传来三更梆子声,34;咚——34;的一声撞碎了夜色。
     老厨头将《灶神录》收进红绸,陈阿四扯过条干净的布巾擦手,油渍在布上晕开团模糊的花。
     苏小棠将34;影息散34;贴身收好,玉牌撞在药瓶上,发出清越的轻响。
     春祀宴的宫帖就压在案角,明黄的底色上用泥金写着34;戊申年春祀34;,墨迹里还沾着点未擦净的朱砂——那是皇帝亲笔圈了她的名字时,笔尖蘸多了颜料。
     后堂的烛火忽明忽暗,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三簇缠在一起的灶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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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暗夜筹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