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底?
苏小棠后槽牙咬得发酸。
她今早才叮嘱阿秀用月牙泉水熬制给太医院的润肺羹,若那药粉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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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黑衣人从树后转出来,裹着件洗得发白的靛青斗篷,喉结在月光下滚了滚,“主上说明日佛堂的香灰里——”
话音未落,苏小棠已从松树上跃下。
短刀划破夜风的声响比她的动作慢半拍,刀刃精准抵住黑衣人后颈。
那人惊得踉跄两步,斗篷滑落,露出半张左脸——眉骨处有道旧疤,像条扭曲的蜈蚣。
“楼主!”赵小满尖叫一声,转身就往林外跑。
苏小棠想追,却被黑衣人反手一肘撞在腰眼上。
她闷哼一声,短刀压得更紧:“动一下,这刀就捅进你脊椎。”
黑衣人额角冒出汗珠,却突然笑了:“杀了我,你永远不知道——”
“我知道你背后是谁。”苏小棠扯下他腰间的布囊,里面掉出封蜡的密信。
火漆印是朵半开的海棠,和侯府嫡女沈婉柔的妆匣印记分毫不差。
她指尖发颤地撕开信笺,最后一行字刺得眼睛生疼:“速取天膳秘方,断其根基,勿使苏氏再兴。”落款“沈”字的最后一勾,翘得像把淬毒的匕首。
“赵小满那小兔崽子跑了!”黑衣人突然暴喝。
苏小棠转头的瞬间,他猛踹旁边的矮树,枝叶扑了她满脸。
等她挥开乱叶,黑衣人已撞开灌木丛逃远,只余斗篷角上金线绣的灶神图腾,在夜色里闪了闪,便没入黑暗。
苏小棠捏着密信的手青筋暴起。
她想起昨日井里的迷心散,想起被偷的残本秘方,想起赵小满往灶膛撒安息香时耳尖的红——原来从井水污染到秘方失窃,都是沈婉柔布的局,连她“闭关三日”的假话,都成了对方布局的破绽。
“楼主!”阿秀的声音从林外传来,“您怎么在这儿?我们挑水回来——”
“阿秀!”苏小棠拔高声音,“带两个人去追东边林子里的人影,穿靛青斗篷!其余人回阁里,把今日所有汤羹封存,一滴都不许动!”
月到中天时,天膳阁的灶房点着三盏铜灯。
老厨头枯瘦的手指抚过密信上的字迹,指甲盖泛着青灰。
他面前的茶盏早凉透了,水面浮着片未沉的茶叶,像片摇摇欲坠的船。
“这字迹……是我当年教过的一个徒弟。”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陶片,“三十年前在江南,我收过个女娃,手巧得很,切姜丝能切出半寸长的金丝。”
苏小棠跪在他对面的蒲团上,火盆里的炭块噼啪爆开,火星子溅在密信边缘,焦了个小角。
“后来呢?”
“后来她偷了我藏在灶王爷像后的《五味真解》。”老厨头的喉结动了动,“我追她到码头上,她抱着书跳了船。再后来……”他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来,“再后来我在侯府后厨见过这字迹,写在给夫人的补汤方子上——那方子的火候,和当年她偷的书里写的分毫不差。”
苏小棠攥紧密信,信纸上沈婉柔的字迹在火光下扭曲成蛇。
原来沈婉柔早与老厨头有旧怨,怪不得她对天膳阁的秘方势在必得——偷书之仇,加上侯府嫡庶之争,这把火早该烧起来了。
“阿秀。”她转头看向立在门边的弟子,“把库房第三层的青檀木匣拿来。”又对旁边擦桌子的小徒弟道:“去把阿福叫来,让他带十个身强力壮的弟子守夜,每两个时辰换班。”
等阿秀捧着木匣回来,苏小棠取出里面的琉璃瓶,倒出些鹅黄色粉末撒在白纸上。
“这是用灵香草和紫草熬的汁,遇毒会变紫。”她捏起试纸晃了晃,“明日起,所有食材入锅前都要试,汤羹起锅前试三次。”
窗外的天光渐渐泛白,老厨头突然起身走向灶间。
他对着供了三十年的灶王爷像拜了拜,伸手抠下神像背后的木楔——那里露出个巴掌大的暗格,里面躺着半卷泛黄的书,封皮上“五味真解”四个字已褪成淡墨。
“当年她只偷了上册。”老厨头把书递给苏小棠,“下册在这儿。”
苏小棠接过书时,指尖触到老厨头掌心的老茧,硬得像块碎瓷。
她刚要开口,窗外突然掠过道黑影。
阿秀掀开门帘进来,手里捏着张折成小方块的纸:“楼主,这信从窗缝塞进来的。”
信纸上画着只金线绣的灶神图腾,下方一行小字:“小心身边人。”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左手写的。
苏小棠抬头望向窗外,晨光正漫过东边的屋檐,把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树后,好像有片衣角闪了闪。
老厨头的目光也落在信上,他伸手碰了碰灶王爷像的眼睛,低声道:“这图腾……和当年那丫头斗篷上的,一模一样。”
苏小棠握紧信纸,目光扫过老厨头背后的灶神像。
晨光透过窗纸照进来,神像的金漆在她眼底晃出一片模糊的光。
她想起昨日赵小满和黑衣人提到的“灶神图腾”,想起老厨头说的“真正的局从来不是一个人下的”,喉间突然泛起股铁锈味——
或许,该问问老厨头,这灶神图腾,和他当年的传承,究竟有什么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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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暗潮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