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34;
苏小棠没接话,只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
天膳阁的灯笼被风刮得摇晃,投在青石板上的影子像无数只手,正朝着西市旧巷的方向,缓缓伸去。
子时二刻,西市旧巷的青石板还浸着夜露。
苏小棠伏在斑驳的灰瓦上,腰间的匕首硌得肋骨生疼——这把淬了花椒汁的短刃是陈阿四连夜磨的,说34;辣得贼子掉眼泪34;。
她望着墙根下每隔三步撒的影嗅粉,在月光里泛着珍珠似的微光,像串被踩碎的星子。
34;阿四的人该到了。34;她垂眸看了眼腕间的铜漏,水滴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巷口传来巡更梆子响,两个裹着皂色披风的34;官兵34;晃着灯笼走过,靴底碾过片枯叶——那是陈阿四带着三个弟子扮的,腰间鼓鼓囊囊塞着擀面杖和火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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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突然转了向,卷来股腥甜的血锈气。
苏小棠猛地抬首,瓦檐下的铜铃34;叮34;地轻响——两个黑衣人从巷尾的断墙翻进来,身形像两条游水的鱼。
34;祭坛的香灰掺了九转香草,子时三刻正好引魂。34;左边那人嗓音发哑,喉结动了动,34;那丫头若肯乖乖来,倒省得动刀子。34;
右边的人抬手摸了摸后颈,月光恰好照亮他耳后暗红的朱砂印——和昨夜死在冰窖的贼子一模一样。34;引的是灶神魂,不是她的魂。34;他压低声音嗤笑,34;等魂魄归位,这天下的灶火...可就由咱们说了算。34;
苏小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终于明白昨夜黑衣人为什么要偷药材名录——他们要的不是九转香草,是借她的手凑齐祭典的34;命定之人34;。
34;动手!34;她咬着牙正要跃下,右边的黑衣人突然顿住脚步。
他抽了抽鼻子,猛地转头望向屋顶:34;有古怪!34;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翻上墙头。
苏小棠跟着扑过去,靴底带落片瓦,34;哗啦34;砸在青石板上。
黑衣人却像早有准备,一个甩袖撒出把白色粉末——竟是解影嗅粉的药!
34;追!34;苏小棠落在墙根,裙摆擦过影嗅粉,却见那两人的足迹在巷口拐了个弯,彻底消失在黑黢黢的民居里。
她扶着斑驳的砖墙喘气,冷汗浸透了中衣——这是她第一次,在追踪时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
天膳阁的灯笼还亮着。
陈阿四守在门口,见她回来,络腮胡都炸了:34;没抓到?34;
34;抓到了更要紧的。34;苏小棠扯下蒙面布,鬓角的碎发黏在脸上,34;他们要借祭典引39;灶神魂39;,而我...是这场祭典的引子。34;
老厨头从后厨走出来,酒葫芦在腰间晃得叮当响:34;当年你阿娘被神引殿追着跑,也是因为这引子的命。34;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34;那俩贼子后颈的朱砂印,和你娘临终前在我手心里画的符...像。34;
苏小棠没接话。
她走进书房,将今夜的见闻逐条写在素笺上:34;祭坛位置未知朱砂印与神引殿有关对方知晓39;命定之人39;身份34;。
最后,她抓起朱笔在京城地图上圈出西市旧巷,又点了点天膳阁的位置——墨迹晕开,像滴凝固的血。
34;真正的棋手还没落子。34;她对着烛火吹了吹墨迹,火光照得眼底一片冷硬,34;但他们以为我是棋子...那就让他们再得意些。34;
陈阿四凑过来看地图,粗手指戳了戳天膳阁的标记:34;你想干啥?34;
苏小棠突然笑了,指尖轻轻划过案头那半块青铜令牌。
令牌上的灶神纹路在烛火下泛着幽光,像双藏在黑暗里的眼睛。34;明早让阿九去醉仙楼说嘴。34;她将地图卷成筒,34;就说天膳阁的药库钥匙...丢了。34;
老厨头的酒葫芦34;当34;地磕在门框上。
他望着苏小棠被烛火拉长的影子,突然想起三十年前那个雪夜——有个穿粗布裙的小厨娘也是这样笑着,把毒酒灌进敌人的喉咙,却说34;这是给您蒸的桂花糕34;。
窗外,启明星正从东边升起。
天膳阁的灶火又噼啪炸响,将苏小棠的影子投在窗纸上,像柄出鞘的刀,正缓缓指向黎明前最浓的那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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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棋局初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