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曹操走水路突袭柴桑，对吧？34;
周瑜的茶盏34;当啷34;掉在案上。
他猛地站起来，玄色大氅扫落了半叠军报。34;你...你怎么知道？34;
34;因为我也在等这一天。34;陈子元将帛书推到孙策面前，34;凉州的狼崽子们已经磨了半年的刀，张绣的铁戟营前天过了陈仓，李严的斧兵在子午谷扎营——但这些，都不如我给将军的承诺有用。34;
孙策盯着帛书上的字迹，那是他熟悉的曹军斥候密报格式。
他突然想起三日前，从广陵传来的急报说34;黄河水浅，漕运受阻34;，当时只当是天寒所致，如今看来...
34;你要什么？34;他抬眼直视陈子元，34;刘备要荆州？还是徐州？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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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我要曹操的刀，先砍在他自己人身上。34;陈子元笑了，眼角的细纹里浸着冷光，34;将军可知，曹操上个月派了细作去武威？
他以为我在凉州收羌人，是要抢他的陇西，却不知...34;他指尖轻点帛书上的34;睢阳34;二字，34;我在凉州埋的种子，是给曹仁准备的丧钟。34;
帐外突然传来马嘶。
孙策转头望去，只见一匹玄色战马从雪雾里冲出来，马上骑士的甲片闪着冷光——是他派去寿春的斥候。
34;报——34;骑士滚鞍下马，声音带着哭腔，34;寿春粮库昨夜失火！
于禁将军说，粮船在淮水翻了二十艘，今冬怕是...34;
34;退下。34;孙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他重新看向陈子元，这才发现对方眼底泛着血丝，像是熬了几夜。34;你...早知道？34;
34;我在淮水埋了三十艘装满桐油的渔船。34;陈子元指节抵着眉心，像是在按揉头痛，34;前日夜里月黑风高，刚好给它们点把火。
曹操要打江东，得先喂饱五万大军——可他的粮，沉在淮水里了。34;
周瑜突然笑出声。
他弯腰捡起茶盏，用袖子擦了擦，重新倒满茶：34;陈相这是要与我江东结盟？34;
34;不。34;陈子元摇了摇头，34;我是来给将军一个机会——让曹操的刀，先砍到他自己的后心。34;他从锦囊里摸出块玉牌，正是前几日在凉州喂狗时摸过的那块，34;三日后，曹仁的运粮队会过睢阳。
我让俄何烧戈的羌骑在泗水东岸等着，子龙的白马义从会从琅琊郡杀下来——34;他将玉牌推给孙策，34;将军若信我，派韩当的水军去淮口堵着，别让曹操的粮船跑了。34;
帐外的雪下得更大了。
孙策望着玉牌上34;汉34;字印纹，突然想起十年前在舒县，他与周瑜初遇时，也是这样的雪天。
那时他们都以为，这天下会是自己的；如今才明白，能翻云覆雨的，从来不是握刀的手，而是布局的人。
34;你图什么？34;他问出最后一句。
陈子元站起身，重新披上斗篷。
风雪灌进帐内，吹得烛火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投在军帐上，像把插在大地上的剑。34;我图的...34;他望着南方，那里有他埋下的种子正在破土，34;是让这乱世，早点有个能定局的人。34;
帐外传来马蹄声。
鲁肃送陈子元出去时，看见他翻身上马的动作有些踉跄——像是熬了太久的人，连坐都坐不稳。
可当他拨转马头，看向江东军营的方向时，眼里的光却亮得刺目，像是要烧穿这漫天风雪。
周瑜望着那道逐渐消失在雪雾里的背影，突然想起昨日在江边拾到的贝壳。
潮水退去时，贝壳里总藏着细碎的珍珠，要等有人愿意弯腰去捡。
他摸了摸腰间的玉珏，转头对孙策笑：34;伯符，我看这玉牌，该让黄盖连夜送往前线。34;
孙策盯着案上的帛书，指尖轻轻抚过34;睢阳34;二字。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战鼓在催征。34;传我将令。34;他抓起案上的令箭，34;韩当率水军即刻出发，程普带三千精锐去历阳——34;他顿了顿，又笑出声，34;再让厨下煮碗姜茶，给陈相路上暖身子。34;
帐外的雪还在落，可孙策却觉得，这寒冬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解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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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十年一梦，故人再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