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潮抿了最后一口橙汁,冰凉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她把玻璃杯轻轻放在桌上,准备重新回到靶位。
她拎起放在一旁的护目镜,走向靶位的脚步比刚才更轻快。
刚才那几木仓让她摸到了点门道,指尖还残留着木仓身上金属的凉意,心里却像燃着团小火焰。
发生的小插曲并未浇灭她的热情,反而让她握木仓的手更加坚定。她不喜欢被人当作需要保护的弱者,更不喜欢那种被狩猎般盯上的感觉。
靶场另一端,聂重南靠在器械架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伯莱塔的扳机护圈。金属的冷硬透过皮肤渗进来,却压不住指腹下的滚烫。
他没有再走过去搭讪,只是用目光牢牢追随着那个纤细的身影。
他斜倚在射击台边,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烟嘴,像是某种隐忍的焦躁。
阳光从落地窗外斜射进来,将林观潮的轮廓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她站在靶位前,重新戴上护目镜,动作流畅自然,再没有最初的生涩。纤细的手指熟练地检查弹匣,拇指推弹的力道精准得惊人,没有半分新手的犹豫,倒像是练过千百遍的老手。
木仓托抵在肩窝,她微微偏头,下颌线绷紧成一道凌厉的弧线。平日里柔和的面部线条在此刻变得利落,连耳垂上的细小绒毛都透着股不容小觑的劲儿。
她举木仓的姿态完全不像温室里长大的姑娘,反倒像位天生的战士——不是冲锋陷阵的悍勇,而是精准狙击时的冷静。
聂重南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想起前天夜里在山间亭子里初见她的模样:她递来红色保暖衣时,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连指腹都是柔软的,一看就是从未沾过粗粝、从未碰过危险的手。
可就是这双手,此刻正稳稳握着冰冷的金属木仓身,扣动扳机时,连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
“砰——”
子弹精准命中靶心时,报靶器的电子屏几乎同时亮起。林观潮的嘴角微微扬起,脸颊因兴奋泛起淡淡的红晕。
聂重南的呼吸一滞。
他本该厌恶这种表情。那些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们,总是把木仓当成昂贵的玩具,把射击当作消遣,把危险当作游戏。他们扣动扳机时的兴奋,在他看来廉价又可笑。
可林观潮不一样,她眼里的光,不是炫耀,而是纯粹的专注,带着某种近乎虔诚的认真。仿佛每一次扣动扳机,都不是在玩一场游戏,而是在与某种无形的命运对抗。
——就像他一样。
这个念头跳出来时,聂重南自己都愣住了。
耳边的木仓声、谈笑声突然变得模糊,聂重南的思绪飘回了二十年前。
潮湿的巷子里,他抱着流血的胳膊奔跑,身后是追债人的咒骂;廉价公寓的灯下,母亲给他缝补被撕破的校服;十二岁那年,他第一次在赌场赢钱,攥着钞票的手止不住地抖。
他的生父是聂家的纨绔,母亲不过是个英国留学生,一场露水情缘后,留下的只有他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混血种”“野种”“没爹养的”这些标签像烙铁,从小烫在他身上。他在伦敦东区的街头长大,靠拳头和算计活下来,后来经营地下赌场,手上沾的血比那些少爷和小姐们喝过的红酒还多。
私生子的身份像道无形的枷锁也是根鞭子,时刻抽着他往前跑,让他早早明白:想要的东西必须靠抢,善良和体面都是给活不下去的傻子准备的。
他原本最瞧不起林观潮这样的人,天真、娇弱,被保护得太好,连世界的黑暗面
第178章 豪门虐恋文里的古板形婚工具人38[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