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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方寸之间的寰宇》[2/2页]

粤语诗鉴赏集 汉字靓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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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建构媒介
     《我嘅旅行》的独特魅力很大程度上源于其粤语表达方式。粤语作为汉语族中保留古汉语元素较多的方言,其语音、词汇和语法结构都为诗歌创作提供了特殊可能性。诗中频繁出现的34;噈34;、34;喺34;、34;嘅34;等粤语特有词汇,不仅是方言标记,更是思维方式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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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34;心系天下34;的34;系34;字为例。在标准汉语中我们通常说34;心系天下34;,而粤语选择了34;系34;这个系动词。从语言学角度看,34;系34;在粤语中承担着比普通话34;是34;更广泛的语法功能,可以表示存在、归属等多种关系。因此34;心系天下34;比34;心系天下34;更强调心灵与天下的同一性关系,暗示着不是心牵挂天下,而是心本身就构成天下。这种微妙的差异正是方言诗学的魅力所在。
     粤语的语音特点也为诗歌带来独特韵律。如34;谂壶口34;中34;谂34;(nam2)与34;口34;(hau2)形成的尾韵,34;啜茶34;(zyut3 caa4)与34;饮海34;(jam2 hoi2)形成的声调对比,都构成了普通话无法复制的音乐性。香港学者也斯曾指出:34;粤语诗歌的节奏往往更接近口语的自然流动,能够捕捉到标准汉语难以表现的细微情感。34;树科这首诗正是充分利用了粤语的这一特性,使空间转换显得自然而富有弹性。
     从文学传统看,粤语诗歌自唐代张九龄以来就有独特的发展脉络。清代屈大均在《广东新语》中专门论述过34;粤歌34;的特点,认为其34;颇近骚雅34;。当代诗人黄灿然也指出:34;粤语诗歌能够唤醒汉语中被遗忘的肌肉记忆。34;《我嘅旅行》中34;读书万卷,行路万里34;这样的句式,既是对34;读万卷书,行万里路34;这一古训的粤语转化,又通过方言表达赋予了这一成语新的空间内涵——34;万卷34;与34;万里34;不再只是数量上的夸张,而是通过粤语的音调变化成为可感可触的实体经验。
     四、旅行作为存在方式:身心合一的诗学境界
     诗歌结尾34;身喺天下,心系天下34;八个字,将全诗提升到哲学高度。这组对句通过粤语特有的34;喺34;与34;系34;的微妙差异,构建了身体与心灵、空间与存在的辩证关系。34;身喺天下34;强调身体在空间中的具体存在,34;心系天下34;则表明心灵与空间的同一性。这两者的结合,暗示着真正的旅行不仅是身体的移动,更是心灵的扩展,最终达到34;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34;的境界。
     这种旅行观念与西方现代哲学中的34;栖居34;概念形成有趣对话。海德格尔认为:34;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34;而树科的诗句则表明,人通过旅行而栖居,通过移动而扎根。法国人类学家马克·奥热提出的34;非场所34;理论认为,现代社会中的机场、车站等过渡性空间构成了特殊的身份体验场所。《我嘅旅行》似乎给出了一个东方式的回应:在不断的移动中,通过方言构建的文化认同,人能够将任何空间转化为34;场所34;,将34;天下34;内化为自我的一部分。
     从诗歌结构看,全诗经历了从宏观(五湖四海)到微观(盆景),再回到宏观(天下)的螺旋式发展。这种结构安排暗示着空间认知的辩证过程:只有通过缩微的观察,才能真正理解广阔的天下;只有通过方言的表达,才能抵达普遍的人类经验。诗人通过粤语这一34;地方性知识34;(克利福德·格尔茨语),最终达成了超越地域限制的普遍性表达。
     结语:方言诗学的空间政治
     《我嘅旅行》作为一首粤语诗歌,其意义不仅在于艺术成就,更在于它展示的方言诗学可能性。在全球化语境下,方言写作往往被视为抵抗文化同质化的手段。树科这首诗通过粤语特有的表达方式,构建了一种既扎根地方又超越地域的空间想象,为汉语诗歌的发展提供了重要启示。
     这首诗最动人的地方在于,它证明了真正的普遍性不必以牺牲地方性为代价。通过34;盆景34;与34;天下34;的辩证关系,诗人告诉我们:只有深入脚下的泥土,才能触摸头顶的星空;只有忠实于方言的韵律,才能表达人类共同的情感。在这个意义上,《我嘅旅行》不仅是一次地理或心理的旅行,更是一次诗学语言的旅行,它带领我们从方言出发,最终抵达了那个34;身喺天下,心系天下34;的理想境界。
     正如德国诗人荷尔德林所言:34;诗意地,人栖居在这片大地上。34;树科用他的粤语诗句为我们展现了另一种可能性:诗意地,人旅行在这片大地上,在移动中栖居,在方言中寻找家园。这种空间辩证法,或许正是我们这个流动时代的最高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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