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的暴动与诗学的越狱》
——论树科粤语诗《契弟》的在地性抵抗
文/元诗
在标准汉语一统天下的当代诗坛,树科的《契弟》像一柄淬了毒的青刺,以粤语的粗粝质感刺破了抒情诗的优雅面纱。这首创作于粤北韶城的方言诗作,通过34;契弟34;这个充满地域文化密码的称谓,展开了对语言权力结构的激烈对抗。当诗人写下34;佢,唔喺契姊契妹/嘟唔喺契老豆34;时,已不仅是在解构宗法关系,更是在进行一场方言的诗学暴动。
一、语音暴政下的方言起义
诗中34;神憎鬼厌34;(san4 zang1 gwai2 jim3)的粤语发音本身就成为抵抗的武器。在普通话的34;声调监狱34;里,粤语九声的复杂韵律构成天然的叛乱密码。诗人刻意选用34;嘟34;(dou1)这个语气助词替代34;都34;,并非简单的记音需要,而是通过语音的物质性在场,对抗书面汉语的抽象暴力。就像巴赫金在论及拉伯雷时指出的,民间笑谑文化总是通过34;下体语言34;颠覆官方话语,诗中34;老举嘅细佬34;(妓女的弟弟)这类市井隐喻,正构成对雅言系统的亵渎式狂欢。
这种语言反叛有着深刻的历史谱系。清代粤语木鱼书《花笺记》就曾以34;俗字34;书写抵抗官话正统,20世纪香港34;三及第34;文体更将方言俚语熔铸成文化盾牌。树科的创作延续了这一传统,但赋予其更尖锐的当代性——当34;乜水啊34;(谁啊)这样的市井反诘入诗时,展现的是被标准化过滤的底层生命质感。
二、称谓政治与伦理解构
34;契弟34;在粤语中既是具体指称(干弟弟),又是极具侮辱性的谩骂。诗人通过四组否定式排比(唔喺契姊契妹/唔喺契老豆/唔喺契老母嘅衰仔/唔喺哈),将这个称谓的能指链条彻底
第518章 《方言的暴动与诗学的越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