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宿命的深刻认知。正如艾略特在《荒原》中通过重复的 “死者埋葬死者” 揭示现代文明的虚无,树科以 “天天格,格度格,格外格” 的时间循环,展现出创作者在文字世界中永无止境的精神漫游。每个 “格” 既是时间的刻度,又是空间的坐标,将书写行为定格为永恒的当下。
三、空间诗学:从 “天格地” 到 “格天地” 的哲学思辨
诗中 “天格地,地格天,格天地” 的三重变奏,完成了从物理空间到哲学空间的升华。“天格” 象征着宇宙秩序,“地格” 指向大地规则,而 “格天地” 则将书写者置于与天地对话的主体地位。这种空间认知与中国传统哲学中的 “天人合一” 思想形成互文,却又以现代诗歌的碎片化语言解构了古典哲学的完整性。
法国哲学家列斐伏尔在《空间的生产》中提出:“空间是社会关系的产物。” 在《爬格仔谂到嘅》中,稿纸的方格不仅是物理空间,更是社会文化规训的隐喻。当诗人宣称 “我一格,又一格,天天格” 时,实际上是在对抗语言与思想的标准化生产。这种对抗在 “格格唔完嘅,系格惗”(意为 “格格不完的,是思考”)中达到高潮 —— 文字的无限增殖最终指向思想的不可穷尽,语言的牢笼反而成为精神自由的催化剂。
四、口语诗的现代性突围与文化身份建构
作为粤语口语诗的典型文本,《爬格仔谂到嘅》展现了方言写作在当代诗歌中的现代性突围。口语诗的兴起打破了 “诗庄词媚” 的传统审美范式,使诗歌回归日常语言的鲜活现场。诗人通过 “爬哈爬”“睇哈睇” 等充满生活气息的叠词,消解了诗歌的神圣性,将创作还原为普通人的生存体验。
这种口语化写作策略与美国诗人威廉?卡洛斯?威廉姆斯 “没有观念,只在事物中” 的诗学主张遥相呼应。然而,树科的粤语诗更承载着独特的文化身份诉求。在全球化语境下,方言写作不仅是语言选择,更是对地域文化记忆的守护。当 “格” 字在诗中不断重复,它既是书写者的个人印记,也是粤语文化圈的集体符号,在语言的重复与变奏中完成文化身份的建构与确认。
五、结语:在方格中寻找自由的悖论
《爬格仔谂到嘅》以其极具实验性的语言探索,为当代粤语诗歌提供了新的审美范式。诗人在稿纸的方格中爬行,看似陷入语言的囚笼,实则通过重复与变奏的诗学策略,实现了精神的自由漫游。这种悖论式的创作状态,恰如本雅明笔下的 “星丛”—— 每个 “格” 都是独立的意义单元,在相互碰撞中迸发新的诗意可能。当我们在方格中寻找自由时,或许正是这些被框定的文字,构成了通向无限的精神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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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文字囚笼与精神漫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