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袁公秉承天子旨意,可以进行封拜。但后来他违背了天子的命令,曹公取代了他,说会向天子报告,重新封你为真正的单于,这是对的。辽东只是一个郡,怎么能擅自封拜呢!”韩忠说:“我们辽东在沧海东边,拥兵一百多万,还有扶馀、濊貊为我们效力。现在这形势,谁强谁说了算,曹操凭什么就一定对呢!”牵招呵斥韩忠说:“曹公恭敬英明,辅佐天子,讨伐叛逆,安抚顺服的人,让天下太平。你们君臣顽固不化,如今仗着地势险要偏远,违背天命,想擅自封拜,亵渎天子的权威。早晚要被消灭,你还敢如此傲慢,诋毁曹公!”说完就抓住韩忠的头往地上撞,还拔出刀要杀他。峭王严吓坏了,光着脚跑过去抱住牵招,替韩忠求饶,周围的人都吓得脸色大变。牵招这才回到座位,给峭王严等人分析成败的道理,以及祸福的后果。大家都离开座位,跪地拜伏,恭敬地接受牵招的指教,随后就辞退了辽东的使者,让准备去援助袁谭的骑兵解散了。
丹杨大都督妫览、郡丞戴员杀了太守孙翊。将军孙河驻守在京城,赶紧骑马赶到宛陵,妫览、戴员又把孙河杀了。他们派人去迎接扬州刺史刘馥,让他到历阳,打算以丹杨郡响应刘馥。妫览住进了军府,还想逼迫孙翊的妻子徐氏。徐氏骗他说:“请等到月底,我设祭除服之后,就听从你的安排。”妫览答应了。徐氏偷偷让亲信告诉孙翊的旧将孙高、傅婴等人,和他们一起商量对付妫览。孙高、傅婴流着泪答应了,还秘密召集了二十多个曾经侍奉孙翊的人,一起盟誓合谋。到了月底,徐氏设祭。她哭得非常伤心,祭祀完后,就脱下丧服,熏香沐浴,说说笑笑,看起来很高兴。大家都觉得很奇怪,这么悲伤的时候她怎么这样。妫览偷偷观察,也不再怀疑。徐氏把孙高、傅婴藏在屋里,让人去叫妫览进来。徐氏出门拜见妫览,刚拜了一下,就大喊:“二位可以动手了!”孙高、傅婴一起冲出来,杀了妫览,其他人立刻到外面杀了戴员。徐氏又穿上丧服,捧着妫览、戴员的首级到孙翊墓前祭祀,全军上下都大为震惊。孙权听说丹杨发生叛乱,从椒丘赶回来。到了丹杨,孙权把妫览、戴员的余党全部灭族,提拔孙高、傅婴为牙门,其他人也都有不同程度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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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河的儿子孙韶,当时十七岁,收拢了孙河的残余部队,驻守在京城。孙权带兵从吴郡出发,夜里到了京城下扎营,试着攻城,想惊吓他们一下。城上的士兵都登上城墙,传递檄文,准备警戒,欢呼声震动大地,还向城外射箭。孙权派人去说明情况,他们才停止。第二天,孙权见到孙韶,封他为承列校尉,让他统领孙河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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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九年是东汉末年政治军事格局发生重大转折的一年。这一年,曹操历经数月苦战攻克冀州邺城,彻底摧毁了袁氏集团的核心统治根基,为其统一北方奠定了决定性基础。这一系列事件不仅展现了曹操卓越的军事谋略与政治手腕,更折射出乱世中权力更迭的残酷逻辑与人性百态。
邺城之战:军事智慧与战略定力的典范
邺城作为袁氏集团的政治中心,其攻防战堪称三国时期城市攻坚战的经典案例。曹操从正月“遏淇水入白沟以通粮道”的战前准备,到四月分兵扫清外围粮道、孤立邺城的战略部署,展现了其“先为不可胜”的军事哲学。尤为精妙的是五月“示敌以弱”的战术运用——先筑浅堑麻痹审配,再趁夜浚深至二丈并引漳水灌城,瞬间扭转战局,使“城中饿死者过半”,这种虚实结合的指挥艺术,将心理战与实战完美融合。
面对袁尚回师救援时,曹操精准预判敌军路线:“尚从大道来,当避之;若循西山来者,此成禽耳。”这种对敌军心理与地理环境的深刻把握,体现了其超越同时代将领的战略眼光。最终袁尚“循西山来”的选择,印证了曹操的判断,也注定了其失败结局。而李孚“斫问事杖”诈入城中的惊险情节,则从侧面反映了邺城守卫战的惨烈与双方智谋的激烈交锋。
人物群像:乱世中的忠诚与背叛
邺城之战不仅是军事对抗,更是人性的试炼场。审配作为袁氏忠臣的代表,在城破被俘后展现出惊人的气节:面对辛毗的辱骂毫无惧色,直言“汝为降虏,审配为忠臣。虽死,岂羡汝生邪!”临行刑前“叱持兵者令北向”的细节,将其对袁氏的忠诚推向极致。曹操虽赞其“忠于袁氏”欲活之,却终因政治现实将其斩杀,这种“敬其节而诛其身”的矛盾,恰是乱世中政治理性对个人情感的碾压。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许攸的结局。这位为曹操破冀州立下大功的谋士,因“恃功骄嫚”直呼曹操小字,最终落得被杀的下场。这一事件深刻揭示了封建权力结构中“功高震主”的永恒困境——即便如曹操这般求贤若渴的统治者,也无法容忍对其权威的直接挑战。而崔琰当面驳斥曹操“校计甲兵”的谏言被接纳,则体现了曹操在刚愎自用之外,亦有纳谏容人的政治胸襟,这种复杂性正是其能成就大业的重要原因。
政治布局:从军事胜利到统治巩固
曹操在攻克邺城后的一系列举措,展现了其远超单纯军事将领的政治远见。他“临祀绍墓,哭之流涕;慰劳绍妻,还其家人宝物”,通过优抚袁氏旧部与家属,有效缓和了冀州士民的抵触情绪;表奏公孙度、安抚乌桓、接受高干投降,则是对周边势力的分化与拉拢;而“领冀州牧,让还兖州”的操作,既强化了对新征服地区的控制,又彰显了“谦退”姿态,政治手腕极为老练。
对地方治理的重视同样值得关注。徐晃建议“旌赏二县以示诸城”,通过封赏韩范、梁岐树立投降范例,迅速稳定了新占领区的秩序;崔琰的谏言促使曹操调整统治策略,从单纯军事征服转向“存问风俗,救其涂炭”的民生关怀,为曹魏在河北的长期统治奠定了基础。这些举措表明,曹操集团已从单纯的军事力量,逐渐转变为具备系统治理能力的政治集团。
历史转折:袁氏衰亡与曹魏崛起的分水岭
建安九年的一系列事件,标志着北方霸权的正式转移。袁绍生前“南据河,北阻燕、代”的战略构想彻底破灭,而曹操“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的理念则在实践中得到验证。袁谭复叛、袁尚投奔袁熙,兄弟相残的内耗加速了袁氏集团的覆灭,反衬出曹操集团内部相对稳固的凝聚力。
曹操与袁绍早年“争天下”理念的对话在此刻形成鲜明对照:袁绍依赖地理与兵力优势的保守策略,终究不敌曹操“任智御道”的开放姿态。这种理念差异不仅决定了个人命运,更塑造了此后数十年的历史走向。冀州的平定使曹操获得了“可得三十万众”的人力基础与富庶的根据地,为其后续统一北方提供了坚实支撑。
余论:乱世中的秩序重构
建安九年的历史还展现了乱世秩序重构的复杂面相:丹杨徐氏智除叛将的壮举,彰显了女性在乱世中的智慧与勇气;公孙度“我王辽东”的宣言,预示着地方割据势力的持续存在;牵招对乌桓的安抚,则揭示了中原政权与边疆民族关系的重要性。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共同构成了东汉末年社会大动荡中的多元图景。
总体而言,建安九年是曹魏集团发展史上的关键节点。邺城之战的胜利不仅是军事上的辉煌成就,更是政治治理模式的成功实践。曹操在这一年展现的军事谋略、政治智慧与用人艺术,使其在群雄逐鹿中脱颖而出,为三国鼎立格局的形成埋下了重要伏笔。而袁氏集团的衰亡则警示后人:权力的维系不仅需要军事力量,更需要内部团结、政治智慧与民心所向,三者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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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汉纪五十六 孝献皇帝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