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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汉纪四十七 孝桓皇帝中[2/2页]

超硬核解读资治通鉴 读点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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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季陵(刘胜字季陵)是个清高的人,公卿们大多举荐他。”杜密知道王昱是在刺激自己,就回答说:“刘胜身为大夫,享受上宾的礼遇,却知道好人不举荐,听到坏事也不说话,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只为自己考虑,像寒蝉一样一声不吭,这是有罪的人。如今对于那些有志气、努力践行道义的贤能之人,我杜密举荐他们;对于那些违背道义、丧失气节的人,我杜密检举他们,让您赏罚得当,美名远扬,这难道不好吗!”王昱听了感到惭愧并信服,对待杜密更加优厚。
     九月,任命光禄勋周景为太尉。
     司空刘茂被免职。
     冬天十二月,任命光禄勋汝南人宣酆为司空。
     任命越骑校尉窦武为城门校尉。窦武在任期间,征召了很多有名的士人,自身清正廉洁,嫉恶如仇,不接受送礼贿赂。妻子儿女的衣食仅仅够维持生活而已。得到两宫的赏赐,他都全部散发给太学的学生以及施舍给贫民。因此众人都赞誉他。
     匈奴和乌桓听说张奂来了,都相继投降,一共有二十万人;张奂只杀了他们的首领,其余的人都安抚接纳。只有鲜卑逃出塞外。朝廷担心无法制服檀石槐,就派使者拿着印绶去封他为王,想要和他和亲。檀石槐不肯接受,反而更加频繁地侵扰掠夺。他把自己的地盘分为三部:从右北平以东到辽东,连接夫馀、濊貊等二十多个城邑,为东部;从右北平以西,到上谷等十多个城邑,为中部;从上谷以西到敦煌、乌孙等二十多个城邑,为西部。每个部分都设置大人来统领。
     评论
     这段史料记录了东汉“党锢之祸”爆发的关键节点,字里行间充斥着士大夫的血泪抗争、宦官的嚣张跋扈与皇权的昏聩无能。其中的人物抉择与制度溃败,不仅是汉末乱世的序幕,更藏着穿越千年的历史镜鉴。
     襄楷的“狂言”:以“天意”对抗“人意”的绝望呐喊
     襄楷两次上书,堪称汉代版“逆耳忠言”的极致。他借“太微星变”“柏伤竹枯”等天文灾异,直指桓帝“杀无罪、诛贤者”“拒谏诛贤”的暴行;以“河清”异象警示“诸侯欲为帝”的危机;甚至敢直言“黄门、常侍是天刑之人”,戳破皇帝“宠信宦官却求子嗣”的荒诞。这种将“天意”与“人事”捆绑的劝谏方式,看似迷信,实则是士大夫在皇权垄断下的无奈策略——当“人间法理”已无法约束帝王,只能抬出“上天示警”作为最后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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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为尖锐的是他对“黄老浮屠之祠”的批判:皇帝一面推崇“清虚无为、好生恶杀”的教义,一面“淫女艳妇极天下之丽”“杀罚过理”,这种“言行分裂”恰是整个王朝精神崩塌的缩影。襄楷最终“司寇论刑”的结局,证明:当权力已无底线,连“借天说话”的空间都被挤压,剩下的便只有沉默或毁灭。
     “党锢之祸”的爆发:从“个案”到“清洗”的权力狂欢
     李膺诛杀张成之子,本是司法正义的执行(张成仗着“预知大赦”便纵子杀人),却被宦官集团扭曲为“党人诽讪朝廷”的罪证。这场由“方伎交通宦官”引发的构陷,最终演变为“逮捕党人二百馀人”的大规模政治清洗,暴露了宦官集团的险恶用心:他们要消灭的不仅是李膺等个体,更是整个“太学游士+郡国生徒”的清流网络。
     陈蕃“不肯平署”的抗争与最终被“策免”,则标志着士大夫在朝堂的彻底失势。他那句“今所案者皆海内人誉、忧国忠公之臣”的辩护,在“天子震怒”面前苍白无力——当皇帝沦为宦官的傀儡,“忠奸”已不再由是非判断,而由立场决定。这场清洗最可怕的后果,不是贤才入狱,而是“天下以言为讳”的噤声效应:当说真话成为死罪,整个社会便只能在虚伪与恐惧中沉沦。
     贾彪的“裁正”与皇甫规的“自污”:乱世中的两种生存智慧
     贾彪“闭门不纳”岑晊的举动,看似冷漠,实则是乱世中的清醒。他那句“相时而动,无累后人”道破了残酷现实:当抗争已沦为无谓的牺牲,保全自身以图将来,或许是更负责任的选择。而他任新息长时“严制不养子与杀人同罪”、优先查办“母子相残”案的治理实践,则证明:清流的价值不仅在朝堂抗争,更在地方教化——即便无法改变全局,仍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守护底线。
     皇甫规的“自请入党”则展现了另一种勇气。这位平定边疆的名将,主动宣称“臣宜坐之”,并非真认为自己有罪,而是以“自污”的方式声援受迫害的党人,用个人声望对抗政治清洗。这种“耻于不与”的姿态,与那些明哲保身者形成鲜明对比,证明:在黑暗时代,沉默也是一种罪过,而敢于“同流合污”般地站在正义一边,需要更大的担当。
     窦武的“清流做派”:外戚与士大夫的短暂同盟
     窦武身为外戚,却“多辟名士,清身疾恶,礼赂不通”,甚至将两宫赏赐“散与太学诸生及贫民”,这种“反外戚常态”的做派,成为黑暗中的一抹亮色。他的崛起,本质是士大夫集团与外戚势力的一次临时结盟——在宦官专权的共同威胁下,原本相互猜忌的群体被迫联手。
     但这种同盟的脆弱性显而易见:窦武的“众誉归之”,恰恰反衬出士大夫群体的绝望——他们已不得不依赖外戚的力量,而非制度性的正义。后来的历史证明,这种“以权制权”的策略,终究是饮鸩止渴:外戚与宦官的轮流坐庄,不过是权力游戏的不同玩法,从未改变“皇权失控”的本质。
     匈奴与鲜卑:边疆危机背后的内政溃烂
     张奂能轻易招降二十万匈奴、乌桓,却无法遏制鲜卑的寇掠,看似是军事问题,实则是内政的延伸。当朝廷深陷党争、宦官卖官鬻爵、军费被层层盘剥,边疆将士的斗志早已被内耗消磨。檀石槐“不肯受封、寇抄滋甚”并“三分其地”,不仅是对汉朝国力的蔑视,更是对其政治腐朽的直接回应——一个连内部团结都做不到的王朝,何来威慑边疆的底气?
     “遣使封王、欲与和亲”的失败,与内地“党锢之祸”形成残酷呼应:当中央政府失去公信力,无论是对内部贤才的迫害,还是对外部势力的怀柔,都会显得软弱而可笑。
     结语:崩溃前的最后挣扎
     这段历史最令人窒息的,是所有人都看到了毁灭的预兆,却无力阻止。襄楷的警告、陈蕃的抗争、贾彪的坚守、皇甫规的声援,甚至窦武的结盟,都像是溺水者的挣扎。而桓帝的麻木、宦官的贪婪、党人的悲壮,共同将东汉推向了“大木将颠”的终点。
     千百年后回望,这段历史仍在叩问:当权力失去制约,正义沦为口号,个体该如何自处?是如襄楷般以狂言殉道,如李膺般以锋芒碎身,如贾彪般以隐忍图存,还是如皇甫规般以智慧声援?答案或许各异,但底线从未改变:任何时代,都不能让说真话的人被淹没,不能让守正义的人被摧残——这是文明存续的根基,也是历史给我们的永恒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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