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木锦之此人,恃宠而骄,目无法纪,狂悖僭越,其罪罄竹难书!
臣恳请陛下,将其夺爵罢官,下狱论罪!
并彻查工部,以肃清流毒!”
陈御史一口气将积攒的“罪状”倾泻而出,字字如刀,句句诛心。
最后更是重重跪下,以头触地,高呼,“臣泣血叩请,望陛下明察!”
“臣附议!木锦之罪不容诛!”
“臣亦附议!工部账目,必须彻查!”
“陛下!此风断不可长啊陛下!”
陈御史身后,另外几位御史如同早就排练好一般,齐刷刷出列跪倒,声音激愤地高声附和。
一时间,御史台数人跪伏于殿中,形成一股逼人的声势,矛头直指木锦之,更隐隐将整个工部都笼罩在“图谋不轨”、“贪腐靡费”的阴影之下。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无数道目光,充满了震惊、恐惧、担忧、幸灾乐祸……复杂难言,全部聚焦在那孤零零站在殿中央的绯红身影上。
工部尚书曹大人眉头紧锁成川字,脸色铁青。
燕清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双拳紧握,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若非同僚死死拉住,她几乎要冲出去与御史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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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一声短促而清晰的嗤笑,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大殿肃穆凝重的空气中骤然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荒谬感和尖锐的嘲讽。
木锦之实在是没忍住。陈仲康御史那番慷慨激昂、仿佛她木锦之已是十恶不赦、动摇国本的乱臣贼子的控诉,其逻辑之荒谬,用心之险恶,让她胸中那股被强行压抑的怒火瞬间冲破了理智的堤防,化作这声冰冷的、充满讥诮的笑声。
这笑声如同滚油泼进了沸水,那几个本就激愤的御史,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齐刷刷地、带着要将她生吞活剥般的恨意,狠狠钉在木锦之身上。
陈仲康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哆嗦着指向木锦之,嘴唇翕动,眼看就要爆发出更激烈的斥责。
木锦之却看也不看她们一眼。
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那几道几乎要刺穿她的目光,面向高踞御座之上的靖安帝,躬身,行礼,动作干脆利落。
再抬起头时,脸上已是一片平静,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依旧残留着未尽的冷意和一丝近乎玩味的荒谬感。
“陛下,”她的声音清朗,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中,“御史台诸位大人似乎格外擅长讲笑话。臣……方才实在是没忍住,失仪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她刻意将“讲笑话”三个字咬得极重,那份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木锦之!你……你竟敢在朝堂之上如此放肆!藐视……”
陈仲康哪里受过这等当面羞辱,怒发冲冠,厉声呵斥。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一道沉稳如山、却带着冰棱般寒气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直接将其截断。
“陈御史,这里是朝堂,不是市井闹市,容不得你咆哮失仪。”
话音落处,工部尚书曹元弋已大步走出队列。
她身形相比较于木锦之和燕清,并不算得上魁梧,但此刻步履沉稳,腰背挺直如松,周身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凛然气势。
她先是恭敬地向御座上的靖安帝行了一礼,随即转身,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直接锁定陈仲康等一众御史,那眼神中的威压,让几个激愤的御史下意识地转移了视线。
曹元弋在朝中历经三朝,根基深厚,德高望重,深得靖安帝信重。
御史台内并非铁板一块,自然也有与她交好或敬畏她的人。
更何况,陈仲康今日的指控实在太过恶毒,为了搏一个“死谏”的清名,竟将“逆臣反贼”、“斩首示众”这等诛心之词扣在刚刚立下大功的木锦之头上,这不仅是针对木锦之,更是对整个工部乃至陛下的识人之明发起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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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早朝献宝 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