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张破甲弩,若杀之,再得此物难矣。” 他故意不提教士妇幼,只说军械,正戳中拔都的软肋。帐内陷入沉默,唯有火盆里的木炭噼啪作响,映着拔都阴晴不定的脸。
“屠城之威,能让后续诸城望风而降,省下多少兵力?” 阿剌罕拍着腰间的狼牙棒,“我蒙古铁骑踏遍欧亚,靠的就是‘投降免死,抵抗屠城的铁律!” 帖木儿反驳:“桑多梅日抵抗三日,屠之;下一座城抵抗五日,再屠之 —— 难道要把所有城池都杀成空城?” 他转向拔都:“大汗,西征是为拓土,还是为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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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珠尔派来的亲卫补充:“萧帅在基辅,凡献城者皆保家产,如今商户云集,税赋比初占时增三倍。” 这句话让拔都心头一动 —— 他虽贵为统帅,却也需向汗廷上缴战利品,若能让诸城纳贡,比屠城抢粮更划算。昔里吉仍不服:“教士最是麻烦,常鼓动西人反抗!” 亲卫答:“可让他们在教堂讲‘顺从者得平安,比杀了他们更管用。” 辩论持续到后半夜,拔都忽然起身,将木牌插在帐中:“就依此牌,违者斩!”
拔都传令各队:“每队配两名‘识别吏,懂拉丁语或波斯语,手持木牌副本。” 他亲自定下甄别标准:匠人需 “能言锻造、木工、钟表技艺”,教士看 “是否着黑色法衣、持十字架”,妇幼以 “十二岁以下为界”。为防士兵滥杀,特别规定 “错杀一人,队官罚俸一月;错杀匠人,队官杖二十”。
攻华沙城时,帖木儿带识别吏率先登城。一名波兰铁匠正举锤欲砸熔炉,被识别吏喝止:“会造破甲弩否?” 铁匠点头,当即被护送至中军。教堂里,教士约翰正欲自焚,识别吏举木牌高喊:“留你性命,需为大汗祈福!” 约翰望着木牌上的虎纹,忽然放下了火把。巷战中,蒙古兵见妇人抱孩童,皆绕行,有个新兵误杀一名抱婴的妇人,帖木儿当即按军法鞭其三十,全城可见 —— 这是做给西人看,也是做给蒙古兵看。
攻下华沙的第三日,被俘的铁匠便造出五张破甲弩,试射时竟能穿透三层皮甲,拔都亲自验看,对帖木儿道:“这物件比你说的还管用。” 他命人给铁匠们设 “匠营”,配白面、羊肉,待遇远超普通战俘。约翰教士则在教堂讲道:“蒙古大汗有令,顺从者得保全,这是上帝的旨意。” 虽有信众窃骂 “叛徒”,却没人再敢轻易反抗。
帖木儿巡查时,见妇幼被集中安置在教堂后院,由蒙古妇人看管,孩子们竟与蒙古兵的孩子玩起了石子游戏。他对拔都道:“大汗,这些孩子长大后,便是认同我蒙古的西人。” 拔都望着匠营里叮当的锤声,教堂里的诵经声,忽然觉得那拉珠尔的木牌,比屠刀更有分量。
约翰获许在教堂保留一间密室,每日记录见闻。当他看到蒙古兵护送匠营、保护妇幼时,在羊皮卷上写下:“蒙古军中似有新令,不杀工匠、教士与孩童,此令据说来自东方的‘虎王—— 其名在蒙古语中意为‘勇猛如虎的统治者。” 他描述萧虎 “从未亲至波兰,却能让拔都改变铁律,其权柄深不可测”。
有被俘的威尼斯商人见此记录,惊叹:“这比教皇的谕令还管用!” 约翰补充:“虎王的木牌上刻着虎纹,蒙古兵见之如见帅旗,西人当铭记 —— 此虎虽为征服者,却存一丝理智。” 这些文字后来辗转传入罗马教廷,成为欧洲对 “东方虎王” 的最早认知,比马可?波罗的游记早了整整十年。
拔都在华沙城头立起一块石碑,刻着蒙汉双语的 “三不屠” 令,碑顶雕虎首 —— 这成了蒙古西征军的新标识。后续诸城听闻 “虎王令”,果然有三座城不战而降,献工匠百人、粮食千石。帖木儿在给萧虎的密信中写道:“大汗虽未明言,却常摩挲木牌上的虎纹,‘东方虎王之名,已在西人心中生根。”
那拉珠尔收到信时,正与萧虎查看新到的波兰地图。萧虎指着华沙的位置:“拔都虽刚愎,却不蠢,他知‘屠城是权宜,‘用民是长久。” 窗外,基辅的商市正传来波斯商人的叫卖声,他们带来的欧洲货物中,竟有刻着虎纹的银器 —— 西人已开始用这种纹饰讨好蒙古统治者。那拉珠尔忽然笑道:“或许用不了多久,欧洲人会说‘虎王的木牌,比教皇的权杖更有力量。” 萧虎未答,只望着地图上从东方延伸至波兰的红线,仿佛看到了 “虎王” 之名,正沿着这条线,走向更远的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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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 东方虎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