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 格里高利试图去摸腰间的匕首,却被早有准备的兵卒反剪双手,镣铐锁住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堂内格外刺耳。
搜查西蒙住所时,兵卒从《圣经》夹层搜出地图,图上红笔圈出的虎首堡粮道清晰可见;从床板下翻出的密信上,钦察首领的狼牙印鉴赫然在目。当这些证据被摆在信徒面前时,连最支持西蒙的贵族家臣都哑口无言。老妇人玛莎划着十字:“上帝啊,他竟把教堂当叛贼窝!” 混乱中,帖木儿命人 “只抓主谋,其他人原地不动”,兵卒们训练有素,没有碰翻任何圣物,连募捐箱都小心地扶了起来。
教堂广场上,临时搭起的审判台铺着白布,西蒙及其三十名党羽被押上台,镣铐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彼得站在台上,展开记录簿,用蒙汉俄三语宣读:“西蒙于三月初七夜会见钦察密使,承诺献城后废除译经院,恢复贵族免税权……” 他举起从西蒙怀中搜出的狼牙符:“此为通敌信物,符上刻有钦察部落的狼图腾。”
最震撼的是那卷地图,被兵卒展开挂在十字架上,红笔标注的 “守卫换岗时间”“军械库位置” 一目了然。钦察密使(昨夜已被擒获)被押上台对质,他指着西蒙:“就是他说教堂粮仓可作内应标记,还教我们如何避开烽燧。” 证据确凿,西蒙的脸从涨红变成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台下的信徒们愤怒了,有人捡起石子要扔,被帖木儿的兵卒拦住 —— 萧虎早有命令,“让审判显公正,而非泄私愤”。旧贵族们缩在人群后,不敢出声,生怕被牵连。
西里尔在教堂会议厅主持宗教审判,十二名资深教士围坐成圈,西蒙被押在中央。按东正教规,“通敌叛教者” 当革除教职,终身监禁;“协从者” 鞭笞后需公开忏悔。西里尔看着昔日同僚,声音沉痛:“西蒙,你曾是最虔诚的教士,为何走到这一步?” 西蒙梗着脖子:“我是为守护正教!” 彼得忍不住反驳:“勾结外敌,纵兵屠城,这也叫守护?”
最终判决宣读:西蒙革除教职,囚于教堂地牢(地牢深三丈,只留小窗透气);格里高利等三名核心党羽鞭笞四十,逐出基辅,永不得入教堂;其余二十六人经主教担保,需在彼得监督下每日诵经四小时,持续三月,期间不得参与教务。审判结束后,西里尔命人取来西蒙篡改的译本,在圣坛前当众烧毁,火焰吞噬羊皮纸的声音,像叹息回荡在教堂内。他对信徒们说:“杂草已除,麦田需重新耕耘,从今往后,教义解释权归主教府,任何人不得私议生乱。”
译经院的大门重新打开,门口贴着重写的《译经规范》,用三语书写。西里尔亲自主持重启仪式,焚香祷告后,对译员们说:“‘上帝保留拉丁语原词‘Deus,旁注蒙文‘至高者、汉文‘上主,不得再用‘腾格里;‘三位一体只译‘圣父、圣子、圣灵,不加任何类比注释。” 他请来从罗马教廷来的主教安东尼(恰好路过基辅)共同审定,确保教义正统。
周显作为官府代表列席,建议在译本序言注明:“译本仅供理解之便,正统教义以拉丁文原版为准,如有歧义,以主教府解释为尊。” 译经院新增 “三审制”:初稿完成后,先由三名译员互校;再交教士团审议,需半数以上同意;最终由主教签字盖章方可流传。彼得负责蒙文校对,他在页边空白处标注 “此词直译,无对应蒙语”,确保不曲解原意。修订后的译本,每册末页都盖着 “正教审定” 的朱红印鉴,边角还烫有十字架暗纹,以示庄重。
教堂圣器室,烛光映照着圣像与兵器(萧虎带来的护卫兵器),显得格外肃穆。萧虎与西里尔在盟约上签字,盟约用羊皮纸书写,分蒙汉俄三语版本,共十条:官府每年拨银五十两修缮教堂,教堂需将所有教士名册报官府备案;战时教堂可作避难所,但需配合传递军情;双方每月初一会晤,解决教务与民政冲突。
萧虎赠西里尔的鎏金圣像,底座刻着三语 “和睦”,圣像衣纹用金丝勾勒,是汉地工匠仿拜占庭风格打造;西里尔回赠的 “圣乔治遗骨匣”,用紫檀木制作,镶着十二颗小珍珠(象征十二使徒),据称内含圣乔治的指骨,“可佑城防稳固”。盟约一式两份,萧虎的那份被存入虎首堡的石质档案库,与税册、军律同存;西里尔的那份锁在教堂金柜,与圣物一起供奉。彼得在《教堂日志》上写道:“今日之约,如磐石立基,教俗相安,方有基辅安宁。”
缉捕西蒙后的七日,西里尔每日举行 “赎罪弥撒”,用三语讲解 “忠诚与叛逆” 的教义。第一日只有百余人参加,到第七日已增至千人,连市集上的商贩都带着货物来听,听完再开张。面包匠安德烈说:“主教大义灭亲,是真为教堂好,不像西蒙勾结外人。” 旧贵族虽心有不满,但因西蒙通敌证据确凿,只能私下抱怨,不敢公开反对。
译经院重新开工后,彼得负责蒙文校对,他对前来巡查的周显感慨:“以前只知译经要识字,现在才知还要识人心。” 周显看着新译本上的 “三语对照” 和 “正统注释”,点头道:“文字无错,人心才无错。” 萧虎在军帐翻阅西蒙案的卷宗,在密信旁批注:“宗教之事,需防借信仰谋私,教俗相制,方得长久。” 教堂的钟声再次规律响起,经声平和,市集上的议论也从 “上帝与腾格里” 变成了 “今年的羊毛价”,基辅的晨光里,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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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章 正教风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