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8 章:毒发追责(至元二十九年春?斡耳朵大帐)
完颜雪的尸身被甲士用白布裹着抬入偏帐,医官李修手持银针跪在榻前,先刺舌尖(泛黑),再刺心口(银针变黑),最后剖开胃容物查验 —— 这是《元典章?刑狱》规定的毒案验尸 “三刺法”。他用瓷勺舀起胃中残留物,与乃马真后赐酒的酒坛残液比对:“色泽均呈琥珀带绿,” 凑近鼻尖轻嗅,“都有醉马草特有的土腥味,” 这种毒草多见于漠北荒原,晒干磨粉后无色无味,唯遇酒显绿。
李修在《验尸格目》上详细记录:“口唇青紫,七窍有微量黑血,胃壁黏膜溃烂,” 均符合醉马草中毒的典型症状。他将残留酒液滴在银盘上,用火烘烤,盘底浮现青黑色花纹 —— 这是西域传来的 “毒酒验法”,专为检测醉马草设计。“毒量足以毙命,” 李修举着银盘向帐内众人展示,“从中毒到气绝,不过三刻钟。” 萧虎攥着染血的袖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帐内的马奶酒香气被血腥味与药味取代,令人窒息。
萧虎提着那只染血的酒杯,一步步走向主位的乃马真后,杯底未溶的草屑在晃动中清晰可见。“皇后说这是波斯‘不死酒,” 他将酒杯重重顿在案上,酒渍溅在乃马真后的凤袍下摆,“为何我义妹饮后,反倒成了‘断魂酒?” 声音因压抑的愤怒而沙哑,帐内的甲士们手按刀柄,气氛瞬间凝固。
乃马真后下意识后退半寸,凤冠上的珍珠簌簌作响,她强作镇定:“定是侍女调包!” 目光扫向帐角空荡荡的侍女位置,“那贱婢早不见踪影,必是她投毒构陷。” 这番话刚出口,萧虎便冷笑:“侍女换酒需经三重查验,” 庆功宴的酒水由拔都亲卫与虎卫营共同看管,“没有皇后的令牌,谁能近得了这金壶?” 他翻转酒杯,杯沿内侧的凤纹雕花里,还卡着一丝与乃马真后帐中相同的迷迭香粉末。
拔都猛地拍案而起,腰间的波斯弯刀撞出铿锵声:“帐门封锁!” 他的亲卫立即抽刀守住大帐四角,刀柄上的狼头纹在羊角灯下泛着冷光,“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斩!” 这道命令既防真凶逃脱,也防乃马真后的党羽通风报信 —— 他比谁都清楚,此刻的每一刻拖延都可能让证据湮灭。
“搜!” 拔都的吼声震得帐顶落雪,十名亲卫分成两组,一组查乃马真后的随从,一组搜帐内器物。帖木儿千户带着甲士直奔凤座,他记得昨夜巡查时,见乃马真后的侍女在此处鬼鬼祟祟。帐内的术赤系诸王纷纷起身避让,目光聚焦在凤座周围,谁都明白,拔都这是要动真格的了。萧虎站在帐中,目光如鹰隼般盯着乃马真后,她的指尖在袖中绞着绢帕,指节泛白 —— 那是心虚的征兆。
帖木儿的甲士在凤座下的暗格里摸出一只油纸包,解开绳结,灰白色粉末簌簌落下,与医官验出的醉马草粉别无二致。纸包封口处盖着枚小巧的玉印,耶律铸上前辨认:“这是乃马真后的私章,” 印文刻 “监国之宝”,与她平日批阅文书的用印完全一致。拔都拿过纸包掂量:“份量足可毒杀十人,” 显然早有预谋。
另一组亲卫在侍女的毡垫下翻出密信,信纸是漠北少见的宣纸,墨迹未干,用蒙古文写着:“事成之后,赏牧地千亩于你家族,子孙世袭百户。” 落款虽无姓名,但笔迹与乃马真后帐中侍女的日常记录如出一辙。“这侍女是乃马真后陪嫁来的家奴,” 帖木儿千户补充,“她的家族世代依附皇后部族。” 证据链环环相扣,帐内的议论声浪越来越高,连最敬畏后权的老千户都面露愤色。
拔都的亲卫将瑟瑟发抖的帖卜腾格理拖至帐中,这萨满平日装神弄鬼的气焰荡然无存,跪在地上筛糠般颤抖。“搜他袖袋!” 萧虎冷喝,甲士从其袖中搜出一小包与凤座下相同的醉马草粉,还有半截未烧完的咒符 —— 上面画着萧虎的生辰八字。
拔都的亲卫按草原刑讯旧制,将烧红的烙铁悬在帖卜腾格理面前,烙铁的青烟熏得他睁不开眼。“是你帮皇后调制毒酒,还是招供!” 萨满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哭喊着磕头:“是后!是乃马真后指使我!” 他语无伦次地供认:“三日前她召我入帐,说萧公与拔都结盟会夺她权位,” 命他用醉马草粉下毒,“还说事成后封我为‘国师,统管漠北萨满!” 这番招供让乃马真后的脸色彻底惨白如纸,她指着帖卜腾格理嘶吼:“你这妖僧血口喷人
第688章 毒发追责[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