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衬衫愣在门口，眼睛扫过隔间里的两个34;女人34;——余小麦此刻长发披肩，连衣裙领口露出锁骨，完全变了个人。
34;对不起，认错人了。34;他悻悻地退出去。
余小麦刚松口气，却发现王彩凤的手正往她内衣里摸。
34;车票我帮你保管。34;女人笑着说，力气却大得惊人。
余小麦猛地推开她，假发掉在地上。王彩凤脸色立刻变了：34;敬酒不吃吃罚酒！34;她吹了声口哨，外面立刻冲进来两个壮汉。
34;按住她！老周说得对，这丫头能卖好价钱！34;
余小麦被按在潮湿的地面上，脸颊贴着别人吐过的口香糖。她拼命挣扎，手指摸到裤兜里的螺丝刀——老马给她的那把。
34;臭婊子敢咬人！34;一个壮汉惨叫起来。
余小麦趁机滚到墙角，螺丝刀对准自己的喉咙：34;再过来我就死在这！34;
所有人都愣住了。厕所门口渐渐聚起看热闹的人群，有人举起手机拍照。王彩凤慌了神：34;别拍别拍！这是我闺女，有精神病！34;
余小麦趁机大喊：34;他们是人贩子！救命！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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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顿时大乱。花衬衫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把抓住余小麦的头发：34;贱人，跟我回陈家沟！34;
螺丝刀在混乱中刺进什么柔软的东西。温热的血溅到余小麦脸上，花衬衫捂着右手惨叫——他的掌心被扎了个对穿。
34;杀人啦！34;王彩凤尖叫。
余小麦挣脱开来，撞开围观人群往外冲。候车厅的电子屏正在播放她的寻人启事：34;陈余氏，女，三十岁，精神失常……34;
她撞翻一个行李箱，踩着满地衣物往站台跑。K238次列车正在进站，汽笛声震耳欲聋。花衬衫和他的同伙在后面紧追不舍，喊声被淹没在广播里。
余小麦跳下站台，钻入列车与轨道之间的缝隙。车轮离她的脸不到一米，卷起的风掀飞了她的假发。她像条蜥蜴一样贴着地面爬行，牛仔裤被道钉钩住，34;刺啦34;一声从膝盖撕到大腿根。
34;在那儿！34;有人指着她喊。
余小麦顾不上走光，拼命往前爬。当列车完全停稳时，她已经钻到另一侧，混入了上车的人群。
检票员拦住她：34;票呢？34;
余小麦这才想起票还在内衣里。她颤抖着手去掏，却发现那张宝贵的纸片早被汗水泡软了，边缘已经碎成锯齿状。
34;这……34;检票员狐疑地看着票上的34;孝感34;二字，又打量她破烂的衣衫和露出的双腿，34;怎么回事？34;
余小麦急中生智，突然放声大哭：34;我男人打我……我要回娘家……34;她掀起衣角，露出腰间的淤青。
检票员是个中年女人，见状立刻红了眼眶：34;造孽哟！34;她匆匆在余小麦的破票上盖了个章，34;快上去吧，三号车厢有位子。34;
余小麦跌跌撞撞上了车，瘫在最近的空位上。车厢里弥漫着泡面和脚臭的混合气味，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列车开动时，她看见花衬衫和王彩凤在站台上气急败坏地跳脚。金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毒蛇的牙。
窗外的景色开始后退，信阳站渐渐变小。余小麦摸到裤兜里仅剩的五毛钱硬币和那把带血的螺丝刀，突然想起什么，仔细检查刀柄——老马说过，这是修车用的旧工具。
刀柄末端有个几乎看不见的缝隙。余小麦用指甲抠开，里面竟藏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34;137****558234;和一个名字：周建平。
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周建平，那个间接导致她被卖的人贩子亲戚！老马为什么给她这个号码？
列车广播响起：34;下一站，驻马店。34;
余小麦攥紧纸条，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野麦子已经抽穗，在风中摇晃着细瘦的腰肢。它们看上去那么脆弱，却年复一年地生长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
就像她，就像所有不肯认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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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铁轨上的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