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喷,做给他们看看。“
一个人干的事变成三个人做,卢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
尹玉芳背那大半桶水倒是没问题,朱丹丹握喷枪也很轻松,却苦了李琳。那压柄的设计是供一个人操作的,贴在腰际,李琳个头小,却也超过了尹玉芳的肩膀,握着压柄就要弯着腰,弄得她走不动路,尹玉芳大受牵连。李琳压一下,尹玉芳歪一下,桃树没喷好一棵,尹玉芳弄出满头的汗,朱丹丹的喷头也随着她们的晃动没了准头,药水不时洒在她们身上。幸好这药是微毒,卢方防了一手,药量兑得也少,但洒到嘴里还是有点麻。尹玉芳慌了,问卢方:“这药不伤人?”
卢方眨眨眼:“老虎不怕,虫子遭殃。“
喜子他们拍着手,喝起倒采来。
尹玉芳瞪了卢方一眼,推开李琳,夺过喷枪,几个回合便顺手了。笑道:“都故作高深,这事太简单了,你们都给我看着。“
看到他们运用自如,卢方点点头,这一关轻松地过了。
这片桃林很快就喷完了药,几个男的意犹未尽,跑到李园去了。朱丹丹眼珠转了转,瞅卢方没留意,拎了喷雾器,到水塘边用长柄勺子舀了几勺水,背在身上边摇压力杆边蹦过来。卢方刚要阻止,朱丹丹拧开水阀,喷头指向他,一片水雾劈头盖脸罩住了卢方。卢方措手不及,睁不开眼,连连后退,被地上的草帽绊了一下,跌了个仰面朝天。几个女孩子拍手大笑。
晚上,王长贵召集知青开会。
知青们一进会议室,都愣了愣,感觉气氛不一样。会议室重新布置了一下。原来,王长贵下午四点多钟来的,他找到杨庭宽,要了两个人帮忙。
会议室的气氛格外凝重。墙壁上的宣传画也稍有调整,那张接见红卫兵的画幅不见了,取代的是一幅批林批孔的图画,一群工人农民攥着拳头,标枪一样密密地伸向蜷缩在右下角两个妖怪一样的人头像,那两个人像奇丑无比,脸型凹凸不平,暴突的牙如同犬齿。墙上还见缝插针斜贴着标语,其中一幅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阶级斗争一抓就灵;一幅只有老老实实改造,不许乱说乱动等显得格外扎眼。后墙上新置了一块大黑板,黑板上对八人的信息进行发布。
姓名性别年龄家庭背景文化程度政治面貌
王剑平男21工人高中团员
尹玉芳女20工人高中团员
佟喜子男19工人高中群众
张小满男19教师高中群众
李琳女19干部高中群众
李三强男18干部高中群众
黄富贵男20商人高中群众
朱丹丹女17资本家高中肄业
几个人头皮一紧,面面相觑。朱丹丹脸色发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低着头,在后排找个位子坐下来。尹玉芳见势不妙,傍着朱丹丹,怜悯地搂着她的肩膀。朱丹丹抬头冲她感激地笑笑,又低下头。朱丹丹很委屈,她家只有她一个女儿,按政策可以不下乡,她不想在家看别人怪异的脸色,想换个环境,没想到,这里也把她打入了另类。她感到很无助。
王长贵的黑脸在灯光下发出油亮的光彩。他轻咳一声,眼睛扫遍全场,最后落在朱丹丹的身上,口角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王长贵在台上慢慢坐下来,他神情严肃,语气僵硬。
“我在这里蹲点,本来这个见面会早就要开的,因公务缠身,所以延期到今天。我呢,大名王长贵,长岭大队书记,出身贫农。参加过抗美援朝,是革命的功臣,党员。你们的履历我很清楚,为了千万不能忘记,我都公布在黑板上。我们长岭大队,在我的正确领导下,积极响应的号召,阶级斗争这根弦绷得很紧。一抓就灵。希望大家向工人阶级和农民阶级靠拢,好好进行思想改造。你们这些人中,有工人阶级家庭的红苗子,也有臭老九和走资派家庭背景的,重要的是还有黑五类,资本家的继承人……”
尹玉芳感到朱丹丹的身子在颤动。王长贵这番针对性极强的话,让她来了气。尹玉芳有假小子的绰号,敢爱敢恨,性情刚烈。王长贵出口伤人,她听不下去了,霍地站起来打断了王长贵的话。
“王书记,出身不由己,道路由人选择,这是报纸都大力宣传的。我们响应号召,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说明我们这些人无论出身怎么样,都能自觉地接受监督,你要肯定主流啊。“
王长贵一愣。任何场合下都没人敢打断他的话,没想到这城里的人不知天高地厚。王长贵很不舒服,但看到是尹玉芳,他就想起了苏玉凤,那个的夜晚让他难以释怀。苏玉凤他是再也不存幻想了,但这个尹玉芳,比苏玉凤更年轻更有魅力。王长贵心里冷笑一声:你敢当出头鸟,老子就拿你先下手,到时看你嘴皮硬还是我手段高!
看到朱丹丹神色黯然。王长贵更是幸灾乐祸,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先狐立,再利诱,不怕她不就范。想到这里,王长贵心花怒放。
尹玉芳的顶撞,王长贵不怒反笑,他连连点头。“尹玉芳同志是团员,思想觉悟高,对党的政策理解透彻,很好。尹玉芳同志,有空我向你请教。“
“但是,“王长贵话锋一转,表情立现严肃。”你们今天的劳动表现我很不满意,那是劳动么,是幼儿园的胡闹。当然,这些我不怪你们,是那个准五类的卢方放纵的,记住,他是中农阶级出身……“
突然嘭的一声爆响,听到木质断裂的声音。王长贵习惯地缩着脖子,哆索一下,喉咙里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会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是谁吃了豹子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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