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贵几天没来大队部上班,成了一件稀奇事儿,办公室的人都把目光投向王小平,王小平却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朱福生把前几天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刘爱国的突然转向,那晚找王长贵却不在家,加上一连几天不露面,王长贵肯定出了事儿。这桩桩件件联在一起,朱福生就估摸个差不离。他心里哼了一声,觉得王长贵太过份了。
刘向东把手头的东西放进抽屉里,起身说:“这几天有好几件事要书记处理,要不我们上他家看看,要是病了,也顺便探望一下。”
其实刘向东心里暗暗高兴。王长贵一直拿他不当人,什么事都一人说了算,他这个大队长竟成了摆设。王长贵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书记这个位子顺理成章就是他的了。
刘向东邀约人同去,问到朱福生,朱福生摇摇头,推说有事。最后只有副书记刘大保和李红英陪着他去。
还没进王长贵的门,就听屋里有嚷嚷声。几个人怔了一怔。刘向东听出是二队刘长明的声音,他包这个队,人都熟。既然不是重要人物,那就可以进去了。
几个人进了门,看到王长贵头上缠着纱布,脸色很憔悴,都吃了一惊。王长贵见他们进来,欠欠身子,勉勉强强地笑了笑,示意坐。刘长明站在王长贵面前,情绪很激动。
三个人刚坐下来,就闻到浓浓的脂粉香。何小翠风摆杨柳,提着个茶壶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刘大保看得气血涌动。她头发蓬松,皮肤白嫩,穿着件大红短褂,只扣一粒扣子,露出紧身的内衣,把硕大的挺出来,随着她的扭动颤颤晃晃。何小翠看出刘大保异样的神情,抿嘴一笑。她每人倒了碗茶。最后递给刘长保,不小心地撞了他一下,边扭着屁股边笑。
这一行人中,李红英是女的,刘向东年纪与王长贵差不多,也是一张黑脸,刘长保倒是有些书生气,年纪与何小翠相若。
刘大保被撞了一下,半边身子都酥酥的,他溜眼看去,何小翠眼如媚丝,不觉心神一荡。想起家里的黄脸婆,跟何小翠比,那真是天上人间。却碍于王长贵在场,扭过面不敢再看了。
刘长明很瘦削,整个人就象垛场的架子。他看到刘向东,忙指着说:“王书记,正好刘大队长来了,我家的情况他最清楚,您跟他说说。”
王长贵很不耐烦的样子,他压根儿看不起刘长明,他老婆那样子更象夜叉,看得就让人反胃。刘长明的嘴巴,比瘌痢头还讨厌。
王长明身子单薄,生产队的活吃不消,想搞副业。他点了好几个地方,林场,畜牧场,还有果场,可哪一个场王长贵都不想他进。刘长明扯起皮来,某某某条件跟他差不多,都得到了照顾,他也想。
刘向东有点同情他,早想帮他调动调动,可这权在王长贵的手上。他见刘长明眼巴巴地望他,就试探地说:“王书记,他家的情况是不是考虑一下?”
王长贵拉长鼻音唔了一声,笑着看刘向东:“刘大队长,你有什么好地方安排他,我不反对。他那个队是你包的,你做主。”
一句话就把刘向东噎住了,想大队的事就象你的家事,你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哪个还敢抢你的风头?你模棱两可的话我如何作答?就冲刘长明轻轻摇摇头。
刘长明不依了,一急,就什么话也敢出口:“你王书记这样做就太偏心了,你说没地方放,可你经常放人到这场那场,就我一个放不进?六队吴国安的婆娘长得漂亮,你还给他安排个能捞外快的副业。我刘长明不长眼,找个婆娘象母猪,入不了你大书记的法眼,下辈子找个妖精你看看,包你书记的位子都肯让我坐。”
李红英捂着嘴卟地一笑,刘向东和刘大保也忍俊不禁,不敢笑,忙低着头。何小翠叉着腰,扭过来笑得前俯后合,指着王长明说:“大兄弟,你不要等下辈子,现在就找个妖精来,包你百求百应。”
李红英听这话有点刺,脸一红,也低下了头。
王长贵这几天心里那口恶气还没消呢,刘爱国的拳头太厉害了,他抗不过,又有把柄在他手上,奈何不了他,这刘长明灯草一根,还由得他翻天?王长贵霍地起身,不想牵动了筋骨,疼得他咧了咧嘴,却仍然把巴掌扫上刘长明的脸,啪的一记响亮。王长贵那力气使不出来,但刘长明的脸上仍现几个淡淡的指印。几个人吓了一跳。
王长贵肥大的指头指着刘长明骂道:“你小子算个什么东西,简直是条疯狗!你想找个妖精,没那个命,就凭你这德性,把仙女找来,老子也不会给你一丝一毫的好处!趁早死了这份心,我们大队哪个地方也放不进你。”
“那我还不是长岭的人了?”
王长贵一声冷笑:“长岭没你更好,就更太平了。”
刘长明捂着火辣辣的腮帮,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李红英看得有点不忍心,张了张口,但看王长贵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咽下了想说的话。刘长明一跺脚,发狠道:“你狗日的王长贵,你不要老子好活,老子也要你不得安宁!”
王长贵怒极反笑,胸口一拍:“我等着,看你小子有什么能耐!”
王长贵说罢又要起身,被刘大保拦住了,他瞪了刘长明一眼:“你怎么跟书记说话的?还不快走。”刘长明恶狠狠地瞪了王长贵一眼,捂着脸出了门。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