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趴到门叶上,睁一眼闭一眼透过狭小的门缝往里瞧。房间里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眸光一转,状似无意的语气问:“不能变小了从门缝穿进去?”
翟影习惯性解释道:“整座魔主府都在阵法之中,唯一可以操控阵法的尾拂羽更是可以制造阵中阵,即这间房中的双重禁制。钻空子根本不可能,有罅隙的是屋子,而不是阵法。”
翟影解释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撑上额头,闭嘴暗自吐槽,“……这毛病得改。”
川闻言,敛了神色,直起身来,叉着曼妙腰肢,毫无形象可言地对门吼道:“小黑脸快给老娘开门——!”
其声色俱厉,响彻云霄,震耳欲聋。东北向的市井里,魔族纷纷转头往这儿望。
西方花枳陌打了个激灵,针扎了手指。俞绮绡血眸泛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垫在花枳陌溢出血珠的指下,防止血滴落浸染了衣料,另一手抓着那根手指放进了嘴里。
花枳陌脸一红:“喂!”又趁机吸妾身的血!
东方老螃蟹一个错钳,要从水池子里抓出来的鲶鱼就这么直接断成三截,血晕开来,剩下的鱼儿们扑棱棱四窜,池水一片骚动。
亚礼双手攥着草籽,呆愕地跪倒在地。
别说白戾和翟影,就是遇过最多大风大浪的神预也嘴角抽了抽,拍着有些耳鸣的耳朵退开了两步。
川急上眼时,明知对方实力在自己之上亦毅然偏向虎山行,将生死置之度外。她在百花谷时已经为了枯默默死过一回,再多这一回又何妨?虽说她不怕死也就从掳走枯默默开始……
“哦?在叫我?”
川刚喊完,尾拂羽便手托药碗现身,浅浅的笑里渗着丝丝寒意。
尾拂羽走到门前,墨眸中疏星两三点,淡淡道:“让开。”
“……”川闭上张起要反驳的嘴,侧挪一步。毕竟只有尾拂羽能开门啊。
尾拂羽抬手一推,房门大开。川怕尾拂羽前脚迈进去,后脚就把门关了,当即变成一簇花瓣从尾拂羽的身侧飘了进去,然后化回身形左右四望。找到床的影子就走过去,途中差些被地上繁杂散乱的东西绊倒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川也没闲暇看地上是什么东西,坐到床边后左掌掌心托起一盏明亮黄灯,暖色光线如细沙流动,铺了所映景物一层绒金。
枯默默面容安详,脸颊细腻如脂玉,光线将长睫的影子往眼睑上打,下半张脸上的血迹已差不多干了。
川的心猛的一揪,右手拇指抚上枯默默的唇瓣、唇角、下巴,指下光华晕开,轻轻地将她脸上的血迹擦除。
尾拂羽忍耐着等川做完这一切,坐到床头,半揽起枯默默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碗口挨着她的下唇往上斜扬,药汁却近乎全从碗口两边顺嘴角流了下来。
尾拂羽眉头死皱,另一只手捏上枯默默的脸颊,又不敢太用力,缓缓使劲,直至将她的嘴巴捏开,把药喂下。
被五双各异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尾拂羽捏着药碗的手青筋隐现,若不是一个药碗不够分,他一定全砸一遍。
“这是我的房间,请你们出去。”
语气不怎么样,但还会用“请”字,已是破天荒。
川冷笑:“你一个大男人要如何照看她?可曾听过男女授受不亲?”
尾拂羽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低垂下视线,触到枯默默血迹斑斑的领口,冷冽的眼睛不自然地眨了下。抬眼,微往里侧了侧头,耳链在阴暗中如萤火闪烁。
神预弯腰随意捡起脚边的一样东西,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这房间里都是宝贝,我们自是待不起。”
说着走到床边,趁尾拂羽还有些心不在焉,把手中的青色果实塞到尾拂羽空着的手里,然后从他怀里抱起枯默默,赶紧闪身回到枯默默的房间。
其他人自是也跟着走了。
尾拂羽看着自己怀里空落落的,神色阴暗,手中的药碗“嘭——”被捏碎成粉末,青果则被他随手扔到桌上。
他起身挥掉手中的瓷粉,地上散乱的东西紧跟着飞起,回到原来的箱格中有序摆好。
“为何你不喜欢我?”
尾拂羽总喜找灵气丰沛而又危险之地修炼,因为危险,所以妖魔罕至,也因此,他找到了很多稀世的草药。链坠亦是如此得来的。
“莞儿,这、这条项链送、送你。”
年少时的尾拂羽一点也不像现在这般偏激,倒是容易害羞,又自卑。
似乎枯默默的性格缺点便是从他们身上来的。
当时的衍莞明知尾拂羽送她项链的用意,但她不忍伤害这个刚逃离人生黑暗的孩子,将项链戴上,弯腰摸摸他的头,慈爱地笑道:“谢谢。”
从此,尾拂羽便像一条小尾巴,无论衍莞在哪,只要他修炼出关了,总能找到她,并一直跟着。
“我,我能喜、喜欢莞儿吗?”
“喜欢谁是你的自由。”
“那,那莞儿喜欢……我吗?”
“这就要看你是否能让我喜欢你了。”
……
衍莞身边出色的异性多如牛毛,尾拂羽变得患得患失。衍莞对他人笑,他会嫉妒、生气,但若衍莞哪怕和自己说一句话,他便能开心好一阵子……于是演变成
第二十二章 你是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