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山谓之仙，孤寂无情问苍天。
吴破天四仰八叉地躺在药液中，想着老道在自己决定修仙之初所说的话。
修仙修的本是无情，无情是却痛苦地抉择。
太他娘的痛苦了，不仅是老道手中戒尺传导到自己身体上的痛苦，更痛苦的是老道那冰冷的眼神、恶毒的谩骂。
原来那满目慈爱的老道哪里去了，吴破天不止一次的问自己，老道也不止一次问自己：“还要修仙吗？”。
“修，为嘛不修，我一定要修出有情的仙，破了你的无情道”，吴破天和老道较上了劲。
吴破天九岁，老道很满意，这小兔崽子于修仙一途简直就是天才，但思想上却与修仙的根本相反，太多情。
吴破天九岁，能砍柴、能种菜，能洗衣、能做饭，但他最想做的就是融化老道那冰冷的眼神。
“唔…香”，老道被一股清淳的酒香勾引得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略显瘦弱的吴破天，沉默不语。
这是七岁那年自己自学自酿的竹叶青酒，也许这酒，能让最爱喝酒的老道笑一笑吧，吴破天心中充满了希冀。
啪，盛酒的竹节桶被老道打飞，甩在墙上摔得粉碎。
吴破天吓得一哆嗦，心也如那竹节一样痛得稀碎。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吴破天幼小的心灵承受能力终于到了临界点，崩溃地大哭大叫起来。
呵呵，老道笑了，两年来第一次笑了。
老道：“你痛苦吗？”
吴破天：“痛苦，痛苦得要死”。
老道：“修仙路上有大痛苦，你有情别人无情，有情人终会死于无情人之手，甚至包括亲人之间、爱人之间，这样的修仙你还想坚持么”。
“我……”，吴破天内心摇摆不定，这们的仙他真的不想修。
“放弃吧，我给你一场风花雪月快活自在的俗世繁华”，老道的声音重重地捶击着吴破天的心灵。
“不，我不放弃，我要修仙，但我不要痛苦的无情，我要快乐的情义”，吴破天慢慢地一字一字地说道，那声音仿佛不是他自己的声音。
“犟种，还是原来那个死样”，老道气得用戒尺又把吴破天劈头盖脑地一顿打。
吴破天呆呆地站在那，即没躲闪，也没嚎叫，他心里不明白自己明明要放弃，为什么会突然说出那样一句话。
好似在内心深处有人在左右自己说这句话，如果自己不修仙就会失去最珍贵的东西，那倒底是什么呢？
这一天，老道第一次离开了蜀山。
老道躺在天空的云彩里，静看云卷云舒。
当年的四个小伙伴，曾经是那么的亲密无间，最后却在修仙的路上越走越远、越来越淡，只有执拗的那个人，一直保持纯真不变，一如现在的吴破天。
四个小伙伴，两个无情人，一个有情人，自己呢，算什么？守护这个小兔崽子真的是为了那个人口中的预言，还是为了那个人呢？想不明白……
这一天，是吴破天最为痛苦的一天。
夜深了，老道还没有回来，吴破天心情矛盾地不停地向山下张望，既希望老道回来，又不希望老道回来。
山下未曾出现老道的身影，却出现了飘浮不定的绿光，一群绿光，吴破天突然想到了鬼，想要跑回道观，但却发现大腿已不再听自己的话。
当绿光飘到山腰时，吴破天借着暗淡的月光才看清是些什么东西，长嘘一口气，同时发现大腿又听自己话了。
“修仙修的是无情，至亲之间的情义都不能幸免，何况你的这些野兽朋友”，曾有一日老道要斩了吴破天的情根。
“不，我不要它们死，求求你了”，吴破天用自己的命来相求。
这是一群野兽，是吴破天的玩伴，每一只都是吴破天以惨遭毒打的代价，从老道手里救下的野兽。
“断尾虎，独眼豹，瘸瘸狼，你们来干成么，难道是来陪我的么？”，吴破天稚嫩的小脸露出了欣喜，向这群野兽大喊起来。
嗷嗷，野兽们嚎叫着，没有了当初的温顺，向吴破天露出了尖牙和利爪，慢慢向上迫近。
九岁的吴破天虽小，但却不傻，好坏脸还是能分清的，这群野兽朋友明显不是来陪他玩的，而是来要他的命。
大腿彻底地不听自己使唤了，吴破天瘫倒在地上不停地战栗发抖，有害怕，但更多的是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救过的野兽，反过来要吃掉自己？
啊！啊！啊！吴破天捂着脑袋痛苦地大吼，一抹腥红出现在眼底。
杀、杀、杀，吴破天低吼，捡起脚边那柄黑不溜秋的戒尺，迎着兽群冲去。
吴破天从不知道自己修炼的道法有多强，从不知道黑尺竟然这么锋利。
但这一刻他知道了。
吴破天的第一尺打在断尾虎头上，第二尺打在瘸瘸狼头上，第三尺打在独眼豹头上，第四尺、第五尺、第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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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痛苦抉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