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不料这还不算,程应曦不仅没有停止,反而跪着前行几步,抱着墓碑哭得撕心裂肺。奕欧真的吓坏了,她父母过世好多年了,每年都有拜祭,怎麽现在还哭成这个样?
他笨拙地安慰着,尝试拉她,她越发抱得紧紧地,刀枪不入。悲痛的哭声在荒凉的墓园显得格外凄惨。受她感染,奕欧想起自己好久未见的父母,也伤感起来。不过他很快平抑了情绪,拿出手机,指定动作——拨了程应阳的电话。
程应阳正在开会。秘书接了电话,知道凡是奕欧的电话都要第一时间通知他,所以马上递去:“程总,奕欧电话。”
他接过来,离开了会议室:“喂?”
“阳哥,我和程小姐在永久墓园,她的情绪有点糟糕,你听……”他把手机靠近程应曦,凄厉的哭声立时从话筒传过来,狠狠地揪着他的心。
他顿时暴怒:“你怎麽搞的?啊?第几次了啊?!我找你是干什麽的啊?!赶紧安慰她……”他平时甚少发怒,这次例外。声音之响亮凶恶连会议室里的人都不禁向外张望。
奕欧苦笑:“阳哥,不用你交代我也知道,可是今天程小姐有些反常,越劝越哭,我也不方便在‘伯父伯母面前强行拉她,我想她是不是想发泄一下?”
发泄个P!程应阳怒气冲冲地说:“你给我看好她!哭坏了身,我唯你是问!”然後阴寒着脸走进会议室,吩咐:“你们继续开,有结果发给我。备车!”只要是她的事情,他总是非常容易失控,非常容易。
他一走,会议室立刻窃窃私语。另一边厢,林欣娴在自己办公室得知此事,神情复杂。
墓园离市心有些距离,最快也要一个小时。一开始程应阳全程黑脸,不发一言;堵车的时候他就拿起电话,把奕欧骂得狗血喷头。可怜的奕欧,一只耳朵听程应曦凄惨的哭声,另一只耳朵还要应付程应阳暴跳如雷的叫駡。司机也是战战兢兢,到了郊外更是玩命地开。
终於到了。程应阳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冲到爸妈墓前,看见奄奄一息的程应曦抱着墓碑抽噎着。她哭累了,身一抖一抖的就如同秋风的落。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在爸妈面前跪着,哭得肝肠寸断,程应阳心疼得几乎掉下泪来。他走过去,先向墓碑鞠了个躬,说:“爸妈,我来了。”然後,跪在她旁边。
程应曦睁开肿得像桃儿似的眼睛,虚弱地唤了声:“应阳……”声音嘶哑得几不可闻。她松开手,倒在他怀里。
“姐,怎麽了?”他轻声问,与刚刚的狂怒判若两人。他低下头,看见她脸上还有被泪水沾着灰尘的痕迹,轻轻地用手指抹净。
“我想他们了。应阳,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不要离开我,应阳……”
心酸心疼。“怎麽会呢?姐,我只有你,我只爱你。我们永远都不会分离。”
“嗯。”程应曦答应着,把自己更深地埋入他怀里。
奕欧在旁看着,莫名觉得一阵心酸他总觉得程应曦像是对程应阳生离死别,可是,这怎麽可能呢?她是程应阳捧在心间的人啊。
抬起头,闭眼,由着清冷的山风在身边呼啸而过。树木随着风沙沙地响,更加深了肃冷凄清的气氛,一如他落寞的心情。
“应阳,有纸巾吗?”她说。
“有。”他摸摸口袋,没有。奕欧赶快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得宝递给她。
程应曦接过来,就在他俩以为她是要擦眼泪的时候,她却在他怀里用灵巧的双手在十分钟之内把所有的纸巾折成玫瑰状的小白花,再找来小草、小树枝环绕着绑好,居然成了一小束美丽的花!两个大男人惊讶地看着,暗暗佩服程应曦的心灵手巧,兰质蕙心。
程应曦把花放在墓碑前,用一些小石块垒着不至於被风吹走,她用嘶哑的声音轻声说:“请原谅我今天没有带花,这些将就着,希望你们喜欢。下次,我带你们最喜欢的百合花来。”说完,又撒了两行清泪。
他说:“姐,我们走吧。下次再来。”她点头,想起却起不来了——。腿早软了。一如既往,他背她,用他坚实的後背撑起她的身体,撑起她的世界。
“姐,你记得吗?我说过,我要背你一辈。”
原本止住的眼泪又流出来。一滴一滴打湿他的脖项,打进他的心里。
事後,程应阳仔仔细细问了奕欧,奕欧小心翼翼地回答,可说来说去只说她见一位姐妹,但姓甚名谁、住哪里、什麽模样都不知道,少不得又挨了一顿叫駡。
第二天,程应阳破天荒全天陪她,陪她散步,陪她去公园喂鸽,陪她坐游艇……看着她如花的笑颜,忽然觉得,人生就应该这样,要拼搏,也要享受,开心、幸福并不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只要与自己心爱的人分享,就会感到幸福;只有她享受了自己的成就,他会觉得一切努力得到回报。
而她则又开心又不安。回家後,她仍亲密地窝在他怀里,问:“应阳,你陪我一天,会不会影响工作?”
“姐,一天半天而已,有什麽比你重要呢?”他亲昵地吻着她的额头,她揽着他的头,主动地回吻他,热烈而缠绵。他叹息一声,含住她泛着波光的樱唇,细腻绵长而温柔。他紧紧地抱着她,双臂不断收紧,像是要把她嵌入怀一样,她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呼吸粗重,离开她的双唇,唇齿之间还有淡淡的银丝相连。这个吻勾起了欲望。他低沉地说:“进浴室!”
浴室门都来不及关好,他就双眼发红,一把将她绑在盥洗台上,狠狠地啃着她的脖颈,急切地除去彼此身上的障碍,
“你可知道我每天运营金额都是十位数,今天做甩手掌柜,损失有多少?”他哑声说道,“姐,你怎麽补偿我?”他一口含住她胸前的蓓蕾,轻轻咬着,吸吮着,手指还不断的搓捻着另一只。弄得她胸部酥痒无比,娇喘连连。他急切地脱去彼此碍事的衣物,挺身而入。
“应阳……我……嗯……轻点……”两腿之间每一次深深的撞击让她差点招架不住,花瓣不断涌出蜜汁,大腿发酸,身体深处颤抖不已。
灵魂颤抖之际,她在问自己:程应曦,你离开了他,你还能活下去吗?
人就是那麽纠结。第三天,她终於拿起手机,颤抖着拨了林欣娴的号码:“喂,是我,程应曦。”
“是姐啊,想好了吗?”
“我有条件。”
“请讲。”
“你一定要帮应阳达成心愿;一定要给他生下孩,男女都好;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对他好!”极力压抑情绪,却止不住断续的哽咽。
“姐,放心!”正相反的,电话里传来的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若狂。“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照做的。你放心好了!”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离开他。”
“好”。放下电话,放声大笑。
这边厢,她早已是泣不成声。应阳,我们如果只是姐弟该多好!最近流的眼泪,也许是一生最多的吧?难怪眼睛刺疼刺疼的。人生还有那麽长的路要走,不能成天哭哭啼啼。爸妈和他也不希望这样,她告诉自己:我要坚强,我也是为程家出一份力,我不能再哭!
想眼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程应阳有些受宠若惊。她的电话比以前密了,每次都温柔地交代他按时吃饭,好好休息,从未问他何时回家。即使他深更半夜到家,她也会第一时间光脚从房间跑出来,扑向他的怀抱。如果他回家吃饭,她会为他细细斟酌功能表;饭,不断为他布菜,开心地看着他,自己却吃很少很少;晚上,她会偷偷地躲在书房门口,露出个小脑袋看他。如果他不经意看向房门,她就会把小脑袋缩回去躲起来;好一会儿,又探出来看他。一来二去,搅得程应阳无法集精力工作,不得不把她拉进来,坐在自己大腿上温存一番……对於这些,他虽很受用,可是,又总觉得有那麽一些不对劲:她似乎瘦了,抱着她感到她的体重轻了不少;她温暖的笑并未达到眼底;热情的背後似乎含有淡淡的忧伤;她深情的注视总让人感到心惊肉跳,好像明天就要生离死别……
他终於忍不住要问:“姐,最近你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
“我总觉得你这几天有点怪。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瞒住我?”
她不好意思低下头,掩盖住所有的伤感与不安:“我只是觉得,你工作那麽辛苦,我作为姐姐的,应该多替弟弟着想;从另一个方面,尽我的能力帮你。”
“是麽?那太好了。”他开心地环住她,蹭她的脖,蹭她的胸口。
情迷意乱之际,“应阳……”
“嗯?”
“如果姐姐做了让你生气的事情,你会恨我吗?”
程应阳抬起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姐,为何这麽问?”
第十二夜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