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送你回去。”罗恩扶住哈利，让他稍微靠近一点儿，免得滑落下去。
“你真的没事了吗？”罗恩还是有点儿担忧，“你不需要再吃一颗安眠药吗？”
“不必了，我不需要它。”
“可万一……”
“没关系。”哈利坚定地说，“我现在很清醒，我不需要安眠药。”
他们走出城堡，来到街道上。
罗恩一边走着，一边左顾右盼，似乎想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却一无所获。
“哈利，我不明白……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么……”他沮丧地问，“你究竟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
“因为我想看着你成功。”哈利说，“你如果想要魔杖，就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夺取魁地奇球场上的冠军。否则，我就算告诉你，你也拿不到的。”
“那可不一定！”罗恩不服输地叫道。
哈利盯着罗恩的眼睛：“你确定？”
“我肯定！”罗恩斩钉截铁地说，“只要有你帮助我……”
“不，没有用的。”哈利说，“罗恩，你应该知道，我根本帮不了你。”
“可是……”罗恩说道。
“你不要忘了，我们曾经约定过，在你没有成为勇士之前，不会告诉别人我们是兄弟俩。”
“我记得……可你……”
“不仅如此，你要保证绝对不会将它泄漏出去。”哈利严肃地警告他，“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知道我有多看重这些事，罗恩……”
罗恩咬着嘴唇，一副委屈的模样，不再说什么了。哈利心里叹了口气。
“好了，我们快回去吧。”哈利催促道。
“好吧……你说的没错，哈利，我们先回家。”罗恩说，“我妈妈和妈妈说，今年她做了好多甜点。我从来都没尝过。”
哈利看着罗恩，忽然想到一件事。
“我想你妈妈会很高兴的，罗恩。”哈利说，“你知道我有一条蛇。”
罗恩的脚步顿了顿，脸色变得煞白，然后迅速恢复正常。
“是啊，我妈妈当然会高兴。”他干巴巴地说，“我妈妈……你也知道，她非常喜欢小蛇……”
哈利点了点头：“你放心，罗恩。”他停了停，又补充道，“你知道的，我们从来不把它们卖掉。”
罗恩勉强笑了笑。
哈利看着罗恩，目光中闪过一丝同情。
他和罗恩走进霍格莫德村的小巷，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罗恩低垂着头，沉默地走着，一言不发。哈利注视着前面，脑袋乱成一团浆糊。
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们是双胞胎，他宁可被世界遗弃，也不希望连累任何人。可是他的父母都在，而且他们也许早就已经猜到了……
“哈利……”罗恩抬起头，说，“我想你应该去见见妈妈。”
“哦，你是说我奶奶，是吗？”哈利说，“我当然要去见她，我们一直想去探望她。”
他们走过一排木制屋舍。屋子的主人是一位妇女，看见他们，便热情地询问道：“嗨，哈利，晚上好，海姆达尔先生。”
“你好，麦克米兰夫人，还有其他人吗？”海姆达尔笑吟吟地问。
“还有几个孩子。”麦克米兰夫人说，“他们都在二楼，海姆达尔先生。”
哈利和罗恩来到二楼的某间卧室前。这是麦克米兰夫人为海门建造的房间，他们一直在这里居住。
门开着，哈利推门走了进去。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空旷的房间里满是烟味。
“海门……海门……”哈利喊道。他在桌上找到一罐酒，倒进杯子，端着走向海门。
海门醉醺醺的躺在一张简陋的单人沙发上。他喝醉了，哈利听见他的鼾声。
“嘿，海门！”哈利推了推他的肩膀，海门翻了个身。
“海门？”哈利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又叫了几遍，海门依旧没有反应。
哈利摇摇头，将海门搀扶起来，把他带到床上。海门躺在床上，哈利替他脱下鞋袜和外衣，并解下斗篷。
海门像一头猪一样趴在床上呼呼大睡。哈利替他盖上毯子，转身想离开这个令人窒闷的地方，可海门突然拉住他的胳膊。
哈利转过身，诧异地看着海门。他慢吞吞地睁开眼睛，说：“我……我想起来……”他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进盥洗室，吐得稀里哗啦。
“海门，”哈利跟着他走进盥洗室，“你喝多了。我们应该回去了。”
“我没醉。”海门喘着粗气，用毛巾擦干净嘴，又倒了一杯水灌下肚子，“我没喝多。”
“我们得回去了。”哈利劝说道。
“我知道。”海门说，“但是，我得给我妹妹写信，告诉她我平安回到了阿兹卡班。”他站起身来，晃悠着身体，走回桌边拿起纸笔，歪歪斜斜地写字，“我的好妹妹，我很快就要到圣芒戈了。我们很久不见，我想你，哈利，你也想念她……”
“别说这个，海门。”
“怎么不行呢？”海门笑呵呵地说，“她可是我最疼爱、最宝贝的妹妹呀，我当然要亲口告诉她……你瞧，你瞧，哈利……我想你，你想我了吗？我们是不是永远不会分开呢？……”
哈利觉得难以忍受了。他捂住耳朵：“够了！别说了，海门……”
“哈利，我知道你讨厌这种感觉，我懂得。但是，我真的好羡慕你啊，哈利，我们终于可以结婚了，你的未婚妻……”
“不，我不会娶她！”
“我知道，哈利，我知道，你一直喜欢乔治和弗雷德……可是，我们必须结婚……你必须结婚……否则你会遭遇不幸的，你不能嫁给她。你是这么优秀的巫师……她配不上你……”
“不，不，你误会了，海门，她才不会……她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她才……唔……”哈利瞪大了眼睛，他无法相信，海门会把自己的舌头扯断，鲜血喷洒在他雪白的袍子上。
他惊恐万状。
“你杀死了我……你杀死了我，哈利……”海门喃喃自语，“你害死了我……哈利……”他的眼神越来越涣散。
“海门，醒醒。”哈利试图唤醒他。
海门猛然跳起，他的手抓向哈利的喉咙。
哈利拼命躲闪，他的右臂撞在墙壁上，剧烈的疼痛令他瞬间清醒了过来。他赶紧抽出魔杖，指着海门，说：“别动！”
“别杀我……我知道错了……”海门颤抖地说，“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他哭泣起来，泪珠儿滑落眼角，流进鬓角处的胡子缝里。
哈利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软了。他松开魔杖，扶住海门，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温柔地说：“别担心，海门。”
海门仍在哽咽。他闭着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海门，我想你需要休息。”哈利关切地说。
“噢，天哪！”海门抱怨道，“我不需要休息！”
“不，海门，你需要。”哈利坚持说，“现在我们回家去吧，明天再继续喝酒，好吗？”
“明天……”海门嘟囔道，“那好吧，哈利，我们走。”他站起身，却跌倒在地上。
“海门。”哈利忙把他搀扶起来。
他俩离开房间，沿着狭窄昏暗的甬路往前走去。
“我得送你回家去。”哈利对海门说，“这里距离你的家很近了。”
“嗯。”海门答应一声，似乎有点儿晕乎乎的，但他还算精神。
他们穿过一片茂盛的绿意森林。一阵风吹过，树叶唰唰作响。
“这是什么？我记得，我曾经去过这个地方……”海门突然说。
“什么？你去过这个地方？”哈利吃惊地问，随即又恍惚起来。他确实在这里见过那个小女孩，但时隔太久，他忘记她叫什么名字了。
“不，不，这是……这只是我的幻影显形。”海门说着，突然呕吐起来。
哈利急忙扶住他。
他们走进了那栋破烂的公寓，海门的脚步踉跄，差点摔倒。他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眼睛眯成一条线。
“你还能坚持吗，海门？”哈利担忧地问道。
“噢，我还能坚持，不用担心……不用担心……”海门艰难地说，“你……你能陪我喝两杯吗？”他举高双手，向哈利请求道，“我已经许久没有和朋友一起喝过酒了……我真希望，你能做我的朋友。”
“我也是这么认为。”哈利欣慰地说，“不管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
“谢谢，伙计。”海门微笑道，“你会是最好的朋友。”
他从柜子中取出两瓶酒，递给哈利一瓶，又打开自己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只玻璃酒壶，给两个酒杯斟上啤酒。
“哈利，我的朋友，谢谢你肯来赴约。”海门说，“这是我收藏的最后一瓶伏特加，它原本被放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可惜，你毁掉了那些酒，它们都失踪了。”
“哦……”哈利低头说，“我不该把它弄坏的。海门，你还记得你说的话吗，海门？你要娶乔治和弗雷德。”
“记得。我记得。”海门说。他喝了一口酒，叹了口气，“唉，我知道那些东西对于斯莱特林来说并不珍贵……可我们毕竟曾经是兄弟。”他抬起头，望着哈利，说，“我记得……我记得……我一定要娶乔治和弗雷德，他们比谁都适合我……我知道，那是一件好事情。我们的母亲和父亲也一直很赞同我找伴侣。我一度想，如果能和乔治、弗雷德结婚就更完美了。”
哈利皱眉道：“我想他们听到这句话，一定很难过。”
海门摇摇头，说：“那不是他们的错，哈利……”他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说，“你是达尔戈里的学生。你必须遵守达尔戈里的规矩。你要保护好每一个同学和每一棵树木，因为这关系到所有人的性命。”
“这是一件很伟大的工程。我的老婆总是说这样一句话。”
哈利默默地听着。海门继续说：“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哈利，我的孩子。”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你能理解我的痛苦吗？我的妈妈，她不喜欢我和其他的女孩来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海门，你知道的。”哈利安慰道。
海门的表情黯淡了一下，然后他说：“是呀，你知道的。你是个好孩子，哈利，你知道……”他停止了啜饮，转而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的母亲告诉我，你很善良，虽然我们刚认识几个月，但我看得出来。我一直很喜欢你。”
哈利笑了笑，说：“谢谢。”
海门叹口气，说：“我想你的爸爸妈妈知道这件事后，他们会伤心的。”
“是的。他们一定会伤心的。”哈利垂下脑袋。“我知道他们不希望我跟别人订婚，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哈利。”
“可你还像个孩子。”海门说，“你永远都是孩子。”
“海门！”
“我说真的，我说真的……”海门说。
哈利愣住了。这还是海门第一次当面夸奖他呢！
他呆滞地望着海门。
海门咳嗽一声，继续说：“但你现在变聪明了，哈利。我早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男孩子，我知道……”
“不，海门。”哈利慌乱地说，“你是在夸奖我……我不是个聪明的人。”
“我的朋友，你太谦虚了。你是我见过的孩子中，最厉害的，哈利。”海门说，“我相信你，哈利，相信你迟早会成为达尔戈里的校董。”
哈利感觉耳朵嗡嗡作响，脑子里一团浆糊。
“校董？”他喃喃道，“你说什么？你是说校董？你要成为校董？”
海门郑重地点点头：“没错，我说的就是校董。”他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额头，又挠挠脑壳，“这就是达尔戈里。”
第326章 默契的关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