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啊。
他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看着不像。
那他脸红什么？
“等阿何七老八十，我已经不在了。”说完这句话，楚仁的脸色正常了许多，“可能用不了那么久，也许我会死在父亲前头。”
如果真能如此，对楚何来说真是天大的好事。
楚何的思绪却瞬间飘到了不久之前，内室的屏风所呈现出的光影上，那是楚仁的身影。
“胡说什么呢？我还等着哥做了皇帝之后，能腾出空，给我种菜吃呢。”
在父亲的严苛管教下，楚仁自认已经无欲无求，活着也不过是有一日算一日，没想到自己还会对一个人这样在意，他一句话，就能让自己很开心。
只是他的开心都太短暂了。
有宦官来报，皇帝又闹了，这一次更过分，竟指着继后说她和太子有奸情，联手要谋反！
楚仁和楚何赶到的时候，继后已经在殿内跪着听了好一阵的训了。
她始终神色淡淡，像往日一样安静温顺。
皇帝从前觉得这样很好，令人舒适，可现在继后越静，他就越按捺不住自己。
他忽然意识到，他的继后从来就没把他放在心上，甚至和太子一样，都在盼着他死。
继后确实在暗暗地盼着皇帝死。皇帝死了，她就是太后了，哪怕她的亲儿子暂时无法继位，而将来的事还说不准呢。
皇帝都病成这样了，眼看就快死了，想骂就让他骂吧。
她原本还想尽一尽妻子的责任，可皇帝既然脱口而出“奸情”与“谋反”，那她只好避嫌，在他死之前都闭门不出，不再过来伺候他了。
她也确实有点心虚，不是在“谋反”，而是在“奸情”。
在皇帝病重的这段日子里，皇帝的怒火几乎都燃烧在了最亲近的人身上，一个是楚仁，一个便是继后。
她和楚仁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同病相怜，而这些年，楚仁还是宫里唯一一个关心过她的想法与感受的人，这一点就连她的亲儿子也不及。
她一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儿子变着法地陷害楚仁，楚仁却对楚何始终如一地好，一边享受着楚仁的体贴与善意，心里多少也会有挣扎和犹豫。
她起初以为是愧疚所致，可当楚仁与自己站在一起，可以为她遮住刺眼阳光的时候，她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她的继子，比她的丈夫好多了。
这样细腻温柔的一个人，却在亲生父亲密不透风的管教与连连苛责逼迫之下，笑容越来越少，仿若生无可恋，脾性也越来越不稳定，唯有在面对她和楚何的时候，才柔软如昔。
让人没法不动心。
可惜，他们是继母和继子的关系。
平日里最疼爱的幼子——楚何的出现并没有让皇帝安静下来，反倒让皇帝的戾气愈加冲天：“你！你这个野种！”
楚仁立即挡在楚何身前，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楚何从看到母亲被父亲丝毫不留情面地训斥开始，就压抑着怒气，这一下直接气懵了，还被楚仁难得强硬地命人送出了宫。
楚何一走，楚仁才捂住头，命令侍卫将殿内的宫人宦官全都拖出去杀死。
皇帝一见此景，气得又开始扔东西：“你！你不愧是废后所生！废后无君无父，你也无君无父！我当初就不该留下你！我就应该直接弃了你，杀了你！”
“那你为什么不杀？”楚仁一步步走近皇帝，任凭他将手边的东西尽数砸到自己身上，竟丝毫不觉得痛了，“我也希望你杀了我，何苦这许多年，你我父子相互折磨！”
“你……你竟敢……放肆！”
“我说‘是，不对，说‘不是，也不对！不管什么事，你说是我做的，我就必须承认，不承认，你不信，可我真的做了吗？我时常会想，既然你都怪到我头上了，我若是什么都不做，未免太过冤枉……”
“你什么意思？”
楚仁没再回答，而是直接将继后拉上了皇帝的卧榻。
第 33 章 万事俱备[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