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紧闭了多日的南宫侧门,缓缓的打开来,一个人影闪身进来,身后的侧门,又缓缓的关上。
在门外,巡逻的锦衣卫在不远处巡逻,以为他们是防着里面的人出来,现在,他们的任务却是防备任何不认识的人靠近。
冯长信有几分紧张的站立的在门外,手里里微微出汗。
他是没想到自己可以参与到这种天大的机密之事里来,若是他自己单独参与此事,他好不怀疑自己在事后会死于非命。
不过此事有陈三秋为首,并且有着宫内的策应,他做起来就没有多大的负担了。
陈三秋没有食言,在进宫没多久,他区区一个锦衣卫百户,就得到了皇帝召见的机会,尽管皇帝和他没说几句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是,对于陈三秋的圣眷,他是再无丝毫的怀疑了。
皇帝让他跟随着陈三秋好好干,那他就跟着陈三秋好好干,这种机会,那不知道自己这辈子会不会还有第二次。
陈三秋走进侧门,站立了一会,等到眼睛适应门内的光线,这才缓缓的朝着远处那整个南宫里唯一有着光亮的地方走去。
他来过南宫,知道那是南宫的正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朱祁镇应该在那里正等着他。
“臣陈三秋参见陛下!”陈三秋走进殿门,果然,朱祁镇仿佛行尸走肉般端坐在那里。
“朕很欣慰!”朱祁镇沙哑着嗓音开口,这声音在大殿里有些失真,听起来有几分阴森的感觉:“朕没有看错你,从第一眼起,朕就没有看错你,你和袁彬一样,都是朕的忠勇之士!”
“臣不敢当,臣只是不愿意看到陛下在这深宫蹉跎,真正为陛下的遭遇四处奔走的,是袁彬袁百户!”
“不说这个了,你今日既然冒险进来,想来是打算发动了,你们打算怎么做!”
朱祁镇微微点了点头:“在宫中你们有多少人手,在宫外,又有多少臣子愿意拨乱返正,内阁那边,你们打算怎么应对!”
朱祁镇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之色:“这南宫里住着实在还算是不错,朕很想请?王也来这里住些日子!”
陈三秋沉默了起来,没有说话,朱祁镇以为是陈三秋在想着书信里说的事情,他勉强露出一个笑脸:“朕脱困之后,自然不会吝啬对你们这些忠勇之士的封赏,袁彬所提议之事情,朕允了!”
“陛下误会了!”陈三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臣不是在想这些,臣是想,如何该向陛下说清楚外面的情况!”
朱祁镇缓缓的看来陈三秋一眼,脸色不悦,却是耐着性子:“你说!”
“如果我判断的没错的话,在宫中经过景泰帝多次清洗,心向陛下的人已经不多了,可用的,大概也就是臣和臣身边的这些人!”
他不紧不慢的开口:“就连在南宫之外此刻看守的锦衣卫,也只曾经和臣有过不错的交情,臣也花费了重金,才能有机会进南宫来面见陛下,而他所部锦衣卫,五日轮换一次,哪怕是一切都不曾改变,下次想要见陛下,也是五日之后的事情了!”
在南宫之外,除了腾骧左右卫禁军,陛下还启用了旗手卫不少军将调拨入宫,这些禁军彼此监督,在宫中防御得滴水不漏。
若是言之以情,晓之以利,或许能说动其中少数几个人,但是,若是想要说动禁军再度听从陛下的旨意,怕是有些困难!
“一帮乱臣贼子!”朱祁镇嘴唇哆嗦了几下,恨恨的说出这样一句来。
“即使是五日之后来见陛下,若是无要事,臣也不打算来了!”陈三秋又继续说道:“门外锦衣卫百户冯长信,此人据说和内官监少监秦理交好,这样的关系臣要维持,以待最重要的事情用,不应用在频繁来拜见陛下这种事情!”
“所以说,你只是进来看朕,并不是打算起事,请朕移驾的!”朱祁镇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还请陛下在稍稍忍耐一下,臣等都在齐心协力,为的就是将来那一天,只是现在,只怪那景泰帝太过心狠手辣,以至于在宫中我们都找不到几个心向陛下的忠勇之人了!”
“稍稍忍耐,稍稍忍耐?”
朱祁镇喃喃自语道,突然暴怒了起来:“这叫稍稍忍耐吗,这样的日子,朕一天都不想过了,朕每日都在提心吊胆,担心着下一刻就是一壶鸩酒或者是三尺白绫送到朕的面前来,你知道朕这一年来是怎么度日如年的吗?”
“都是一群废物,一群废物!”他神情激动,眼神张狂:“袁彬是,你也是,等到你们要请朕出去,朕那时候只怕早就成了冢中枯骨了!”
他狠狠的咒骂着,咒骂着他怨恨的一切,陈三秋低着头,根本不接朱祁镇的话。
片刻之后,朱祁镇情绪才慢慢的回复过来,只是看到在他面前垂首而立的陈三秋,眼中再也没没有刚刚看到陈三秋进来的时候的那种期冀和惊喜了。
“臣也一直担心,怕陛下遭遇不测!”陈三秋见他平静下来,再次开口:“所以,臣特意寻了一人,和太上皇身形相貌仿佛,若是太上皇想要脱身南宫,此人可以李代桃僵,他家人子女都在我手上,所以,不敢泄露此事分毫!”
“真的?”本来以为自己脱困没了指望的朱祁镇,一口气险些没续上来,这样的大起大落,太考验他的心脏了。
“只是此事,臣没有和任何人说,这个方案也是准备将来情况最坏的时候用的,袁百户和诸位同仁,还在朝野为陛下复辟之事积极奔走联络!”陈三秋很是惶恐的说道:“只是臣出身市井,甚至万事都要留有余地,但是臣做的事情,若是其他人知道,怕是会遭人鄙夷……”
“谁敢鄙夷,那就是逆贼,是乱臣!”朱祁镇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不错,比袁彬强多了,心思也够缜密,他们那些人,想到的只是拥戴朕复辟之后他们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也只有你陈卿,才是真正替朕着想的人!”
他似乎有些犹豫,想了想:“看守南宫的锦衣卫百户,值得信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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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一个敢说,一个敢听[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