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陆玄章的脸上,不由得红一阵、白一阵,脸皮火辣辣地烧着;
他的心里,此时也一阵阵地绞痛,就像忽然看到自己暗恋多年的少女,正跟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一样,让他悲痛极了。
就这情况,还举报个啥?走吧!
于是陆玄章悄悄地走了,离开的背影,萧索而落寞。
不过他也没走太远,这附近太繁华了,便找了家酒楼,叫“铁屑楼酒店”的,点了一堆酒菜,胡吃海喝。
这是陆玄章这位年轻新秀,排解忧愁的个性方式。
一说到吃喝,哪怕忧愁之中,陆玄章也显得从容,除了寻常的大菜,比如旋炙猪皮肉、滴酥水晶脍等等,他也点了夏日当季的小吃,比如荔枝膏、水晶皂儿、麻腐鸡皮、细料??儿、香煎野狐肉。
他这点法,一看就是老饕,是懂行的,还颇得了店小二的几声恭维呢。
点完吃食,至于酒嘛,作为大宋官方钦点的七十二家正店之一,铁屑楼酒店,自然有自家酿制的独门名酒。
如同丰乐楼的名酒是“眉寿”、遇仙楼的叫“玉液”、仁和楼的叫“琼浆”、高阳店的叫“流霞”,这铁屑楼的镇店名酒,叫“瑶?”,第二个字有点难写,音则如同“灵”,在这东城闹市一带,也是非常的有名。
所以陆玄章到了铁屑楼,想都不用想,直接呼唤店小二,上了一小坛瑶?美酒。
真别说,陆玄章这排解忧愁的法子,还真有效,吃着喝着,他渐渐便想通了。
“咱男子汉大丈夫,心眼儿要大,心胸要宽。”
“是真好男儿,便不须纠结过往,要往前看,如此便能海阔天空、心胸畅快——”
正心胸畅快地想着,先前帮他点菜的铁屑楼店伙计,跑过来看着一桌子空盘空碗,讨好地问道:
“陆官人,您吃完了?”
“吃完了!”陆玄章神清气爽,回答得很是响亮。
“得嘞!那小店承蒙陆官人,盛惠八两纹银。”店伙计满脸堆笑地说道。
“啥?!”刚刚心胸开阔的陆玄章,一下子蹦起来!
“什么玩意儿?我听错了吗?吃这一顿就要八两纹银?是你说错了还是小爷我听错了?我吃了这么多吗?”
陆玄章简直不敢相信。
“是啊。”店伙计依旧满脸堆笑,“陆官人,甭说您了,小的也惊奇呢。”
“先前点菜时,小的还挡着您点呢,说点多了、点多了,可陆官人您,还骂了我呢……”
说到这里,店伙计已是一脸委屈的样子。
“呃,好像是这样……”
“呼!”
陆玄章全想起来了,忍不住以手扶额,长呼了一口气。
想了想他道:
“哎,不怪你。”
“便是没想到啊,一不留神,点这么多好菜。”
“看来这次,小爷我心情真是太不好,才吃喝了这么多钱啊。”
一想到刚刚一顿酒菜,便吃了八两纹银,陆玄章刚刚开阔的心胸、刚刚爽朗的心情,一下子又阴云密布了。
现在他这心情啊,就跟浸饱了水的麻绳一样,沉甸甸的。
他跟着店伙计,去柜台用剪子剪银子、称分量时,心里还想着:
“不是我心眼小、易着恼,实在是东京城物价涨得快、消费变太高。”
“看来啊,以后咱得换个法子排解苦闷了,最好不花钱——”
“咦?郊外纵马飞奔如何?”
“好主意好主意!”
“那纵马狂奔、迎风呼喝,当一吐心中闷气、消除胸中块垒了吧!”
大约七八天后,星上屋众人,在鱼乐渊边的鱼乐亭中闲聊消暑。
今天吕锦浪也来了。
聊着聊着,吕锦浪忽然想起一事,说道:
“各位,听说了没?那个曾跟咱星上屋找茬的姓陆的,叫陆玄章吧,前日在东郊深草之丘,纵马狂奔,竟是不小心马失前蹄,摔下马来,砸断腿了,听说,花了不少钱治伤呢。”
“哈?深草之丘?”碧芽儿立即道,“深草之丘我知道啊,以前经常去呢。”
“我跟你们说,那片地儿看着平坦,但杂草丛生,深过膝盖呢。”
“你们听听名字,‘深草之丘,就说明草很高,里面有什么沟沟坎坎,很难发现看到的。”
“这家伙怎么跑去那里跑马了呢?难道脑子不好使吗?”
“诶,碧芽儿妹妹,你别这么说。”李云绝一本正经道,“毕竟他还是咱的金主呢,都留点口德吧。”
“哎,锦浪兄不提我还没想起来,咱的陆金主,怎么好久没来找茬了?说真的,我还怪想他的……”
第三百一十五章 金主的哀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