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地仰着脸,看着少男少女,乘着鲜红的焰羽,越升越高,越飞越远,最后从洞口的微光处彻底消失不见。
当最后一缕红光消失,兰风洞底又恢复了阴冷幽暗。
片刻的愣怔后,广真发疯般狂叫道:
“别走啊别走啊!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呜!”
痛哭流涕呼喊中,他却忽然头一昂,脸色狠厉狰狞,朝洞顶嘶叫道:
“张三!你个遭天杀的小畜生!我要杀了你!碎尸万段、碎尸万段!还要挫骨扬灰、挫骨扬灰!”
“呜呜呜……我错了!”他又捂着脸哭起来,语调低了很多,“刚才不是我,不是我。我不会骂您。”
“仙人,李仙人,您就原谅我,把我当成一条狗,随便放生了好吗?出去要我做牛做马,吃屎喝尿,都行,都随您的意……”
“乱葬岗张三!你个猪狗不如的臭贼狗东西,老子要杀了你!杀了你!”
广真就这样,时而痛哭流涕、苦苦哀求,时而恨声咒骂、满口杀人碎尸的恶毒之言。
他现在,已经完全疯了,精神彻底错乱。
不得不说,广真这凶僧,把兰泉寺众弟子管教得很好,说十五天,就十五天。
在他下洞后的十五天上,大弟子惠得才带着全寺僧众,都来兰风洞前。
惠得第一个到的。
他拿眼光一扫,便注意到洞口旁的黑松树上,那个本来应该垂在洞里的绳梯,已经整个收了上来,堆在松树根旁的地上。
这时他也不以为意,赶紧到洞口旁,朝洞里大声喊道:
“师父!师父!徒儿们来看你了!”
原本以为,喊这一声就够了;没想到,又喊了好几声,兰风洞里却只有自己的喊声回音,不见丝毫师父的应答。
“怎么回事?”
这时惠得,只是心里犯嘀咕,还没觉得怎样。
“师父不是说要成仙吗?难道是仙人寂寞,不轻易开口?我等会儿再喊。”
这时其他僧众弟子,也都有点犯嘀咕,在那儿交头接耳。
惠得回过头,把自己的猜测说了说,众人也都平静下来。
只是,特意等了好一会儿,惠得再次大喊时,却发现,兰风洞里依旧一片寂然。
这会儿都觉得不对了。
“难道师父不到十五天,自己走了?”包括惠得在内的许多人,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堆在地上的绳梯。
这种想法多少有点不敬。
再说了,不管怎么样,都要下去看看师父还在不在里面。
这群兰泉寺的僧人,一番扯皮后,最后那个年纪最小的师弟慧明,挺身而出,重新放下绳梯,爬下去看看洞底到底什么情况。
惠得等人,都在洞口围着,紧张地等待。
屏气凝神中,惠得觉得时间差不多,就准备朝洞里喊话,问慧明什么情况。
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洞底已经传来一声厉吼,那音量巨大,回荡不绝,腔调怪异。
洞口众人大惊,还以为是洞底扑出了什么妖魔怪兽。
不过定定神,惠得等人都觉得这吼声,十分耳熟——
这不就是小师弟慧明的声音吗?
只不过经过洞内反复回音折射,才觉得像魔怪之吼。
可慧明只是下去看看情况,怎地惊声怪叫如此?
还是惠得大师兄镇定,定定神,朝洞底喊道:
“慧明,别鬼叫了,快说说师父怎么样了——他还在吗?”
洞底沉寂了一会儿,然后慧明颤抖的声音传来:
“师、师父,在,是在,可已经死了……”
“烂了,都烂了……”
“骨肉支离,太可怕了……”
“啊啊啊!妈妈呀!佛祖呀!我要上来!”
“咕咚扑通”,兰风洞口,惊倒一片人。
大约四五天后,京郊外,清凉山,那片小湖边,李云绝和几个星上屋的“伙计”,正在接待客人。
客人挺年轻,看衣着打扮,挺有钱;但这会儿,他站在李云绝的对面,已是泪流满面。
原来他正是李云绝在广真面前,所提的一串名字中,头一个“乔秀山”的儿子。
乔秀山是西南成都府灵泉县人氏,是当地一个茶叶商,生意做得还不错。
就在四个多月前,乔秀山来京城一带做生意,经常出门交际应酬,常常不带从人。
这样也正常,有些交际场合,确实不适合有其他人在场。
结果有一次出门后,就再也没回来。
开始他的伙计们,还不在意。
结果四五天过去,他们还是不见乔秀山回来,就都慌了。
第七十章 乱葬岗张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