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刚进入大学，那个时候还能每天和她保持联系，可好景不长，因为是新生，实验室的教授给我安排了许多项目，加上入学后有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的联系变得越来越少。”
“可尽管如此，我还是尽量一有空就去联系她。”
“后来我才知道，她的父亲投资，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血本无归。她在那个家里处境本就艰难，出了事后，她父亲整日酗酒，对她轻则吼骂，重则动手。”
在叙述的过程中，于向阳的眼眶慢慢泛红，一杯接一杯的独自喝着酒。
听于向阳说到这里，林愿瞪大了眼睛。
程初安看起来，不像经历过这些，她一直以为程初安的父母是很早就去世了，程初安也对他说过，自己是爷爷奶奶抚养长大的。
她看起来，就像是从小在爱里长大的孩子。
虽然话不多，可几乎每天脸上都挂着笑容，她的一举一动，都那么的灵动，仿佛她生来就站在阳光里。
“在她最难熬的那一段时间，我没能陪在她身边。”
林愿站起来，指着于向阳的脸大吼：“所以你都干什么去了？你为什么不陪着她？为什么要她一个去熬那段日子！！？”
于向阳低下头。
“不是我不想，是我做不到。”
“你以为，有些事情是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吗？被家暴的事情也是后来有一次我回去之后，看见她身上的伤痕才知道。”
“可是我能退学吗？还是我能直接把她带到月城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劝她报警。她不肯，后来我回到月城，很久一段时间，她都跟我说，父亲没再打过她。”
“我以为事情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在她高三毕业前夕，我提早跟教授告了假，租好了房子，收拾好一切，想要把她接过来。”
“可是我回去之后，却怎么也联系不到她，我去她的学校等，去她家楼下等，给她打了无数通电话，却始终联系不上她。后来有一次，我去她家敲门，她的继母说她已经走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说到这，于向阳的眼泪开始一滴一滴往下掉。
这么多年来，他无比后悔自己当年所做的选择。
如果他再勇敢一点，没有对父母妥协，如果在程初安为她准备升学宴那天，他就能听出她言语中的伤痛与不舍。
或许一切都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那后来呢，你还继续找过她吗？”林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重新坐下来跟于向阳说话。
“找过，不，不能说找过，是我一直都在找她。”
“我找人打探她的消息，她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在她走之前，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并且换了全部的联系方式，没人知道她在哪里。”
“在这次我重新遇到她之前，我几乎每个月都会回去。我希望有一天能够在她以前经常出现的地方，看到她的身影。”
于向阳闭上了眼，又喝下了一杯酒。
酒水混着眼泪一起流进肚子里，苦苦的，涩涩的。
“最终，你还是把她找回来了。”此时的林愿，听完于向阳这一番话，他已经不气不怨，没有再不甘心了。
于向阳摇了摇头。
“不是我把她找回来的，是老天爷把她送到我身边来，再给我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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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于向阳的忏悔[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