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宥京一处普通的官邸中,书房里灯火通明,杜文州还提着笔,伏案阅着公文。
那日水月庵佛像之案,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朝中掀起滔天狂澜。
圣上震怒,名单上所有的官员被通通捉拿下狱,朝中人人自危,生怕和此案扯上一丁点关系。
而涉案的几十名大小官员,竟然口供出奇的一致,均言是自己鬼迷心窍,中了明净的圈套,这才身不由己,深陷其中。
可一个小小的寺院住持,为何能有如此大的本事,让这些身居要职之人被牢牢握住把柄?!
就在今日傍晚,杜文州要提审明净之时,狱卒却一个看管不慎,那尼姑竟然当堂咬舌自尽!
御医赶来时,已经为时已晚,此案最关键的人证就这么一命呜呼,他身为主审官,人犯却在他面前生生毙了命,他扶额嗟叹,这次,可是捅了个大篓子了。
他命人将明净的尸身收敛,回府整理好此案相关的所有证据文书,又写了一封请罪的折子,准备明日一并呈给圣上。
杜文州搁下手中的笔,起身回望,目光逡巡在衣桁之上,那身绛色官服板板正正地挂在上面。
他自嘲一笑,十年寒窗,好不容易踏上仕途,却身不由己,搅入漩涡。明日不仅官位不保,很有可能还会身陷囹圄,他扪心自问,后悔吗?
好像,也并没有。若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提着刀走下那个黑暗幽深的密室,把那佛像底下的污秽尽数翻呈于烈阳之下。
忽然,窗户被风吹开,灯盏瞬时熄灭。
杜文州摸着黑,行至窗前,关上了一夜寒凉。
他回身时,却已经有人端坐于桌前,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
“什么人?!”
黑暗中,那人轻笑一声,声音被刻意遮掩过,带着浓重的沙哑。
“杜大人稍安勿躁。”
不过片刻,屋外响起一阵可疑的脚步声,仔细一听,竟是从四周的房顶上传来的,人数不少。
杜文州顿时紧张起来,有刺客进了他的府上,想要取他性命?!那屋里这人又是什么来头?看着并不像是和外面那些刺客一伙的,不然凭这人的身手,他早就脑袋分家了。
来不及思索,外面的刺客已经轻手轻脚地落入了院中,朝这间房迅速包抄过来。
杜文州拾起架上的佩刀,无声抵在门后,胸膛紧张地起伏着。他虽然习过武,但是只限于三脚猫的水平,打打地皮流氓还行,要真和这些刺客动起手来,一点胜算也没有。
他回头看了一眼,坐着的那人竟然还在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杜文州凝神戒备,准备随时出手一搏。
可是,院内的脚步声竟然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刀刃划过皮肤和血液喷薄而出的声音。
只片刻,浓烈的血腥气透过门缝蔓延进来,杜文州不小心倒吸了一口气,差点作呕。
他提着胆子,稍微敞开一丝门缝,朝外窥探。
外面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群蒙面黑衣人,将刚刚那些刺客尽数斩杀,尸体横七竖八地仰躺着,地上的血混作一片斑驳的河,顺着地砖的
第44章 顾承昭,你受伤了?![1/2页]